渐渐地,竺砚时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洋娃娃,不过也对,洋娃娃与精美的囚笼很是适配。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末变为初秋,楠木林的叶子渐渐黄了。
竺砚时似乎与楠木林同时在凋零,好像随着时间的递进,他会跟着旋落的枯叶“齐平”。
这天晚上12点整,宋之聿进入房间。
保姆今天给竺砚时穿的是浅米色的针织毛衣,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显得整个人异常温顺好看,尤其像小时候四五岁乖乖等人的样子。
不过宋之聿开口叫他名字,他眼睛都不眨。
宋之聿在他对面坐下,他就侧开身体不愿把视线落在宋之聿的脸上,若是躲不开,他就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像个伤心难过的鸵鸟随便埋进某处。
像现在这样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抱着头埋进沙发角落的背垫里。
沉默良久后,宋之聿问他有没有想做的,想要的。
竺砚时嘴唇动了动,很久没说话所以嗓音沙哑,平仄起伏也失去了准意。他说不要说话我恨你。
宋之聿坐了会儿,走了。
又过了几天,楠木林的树叶全部掉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插在天空,一副风刮过什么都留不住的萧瑟。
医生来副楼检查竺砚时的身体和心理状态,委婉劝告说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于是当天晚上宋之聿去到副楼,垂眼的视线落在竺砚时膝前的小茶几上。
光可鉴人的玻璃桌面倒映出竺砚时削尖的下巴,宋之聿平静地看了许久,而后说:“不关了,有没有想做的事?”
足足有五分钟,竺砚时仿佛才听见似的,僵硬地转过脸来。
“你没有骗我。”
“没有。”
“你不会再把我关起来。”
宋之聿停顿了下:“不会。”
竺砚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很想逃离檀山,逃离宋之聿。
“我要工作。”动了动,他这才像活过来般,“去其他城市工作。”
“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宋之聿说,“必须以留在家里为前提。” “为什么。”
“我需要这次合作。”
竺砚时回答的很认真。
“完成这次合作,无论是未来我就业,还是解决线下我缺钱的困境,都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被宋之聿喜欢不是我的错,我不会因为宋凯扭曲的三观,来自我内耗。”
“我只会觉得宋凯是个想给我送钱的傻逼。”
傅亓安笑了笑。
“可…如果完不成呢?”
第45章是男朋友?
傅亓安笑起来很好看,像是在一片雪山上,突然出现的一株格外艳丽的鲜红色的花朵。
他的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揉着小猫的脑袋,又勾缠着它的尾巴。
竺砚时总觉得这样的行为很闷骚。
他收回视线,语气很坚定。
“我一定会完成。”
养身体这段时间,竺砚时没有在檀山见到宋之聿,黄昏时分他去到后花园。
短短半个月,这块占地两亩的花园尽数凋谢。
不过夏季的花朵本来就不适宜秋天,就像人在不同阶段需要做相符合的事一样。
想明白这个道理,他戴上手套提着小锄头来到死去的桔梗前,挖掉根茎放进小车里,然后推着小车去挖也死了的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