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略有些上挑的狐狸眼,眉心有仿佛伤疤一般的一条红色竖横,左耳的青色小蛇从耳洞中钻出,蛇信吐在少女额角的位置,右耳的赤蛇顺着下颌轻轻爬动,只有尾巴还留在耳洞内。
带着花纹的红色抹胸,同色的裙摆上系着绿色的薄纱腰带,双手、右腿皆带着红绿相间的铃铛细链,但被图腾拖拽而来时却没有发出响声。
左右手臂上则各有一条黄色的小蟒蛇,看体型并未成年。
这样的装扮,让风漪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雨师妾,但众所周知,雨师妾是黑皮,祂们连肤色是麦色的都没有,就更别提是白成这样的了。
可除了雨师妾,风漪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是这种打扮,但大荒族群那么多,会出现习俗相似的部落,也未必不可能。
风漪只觉得自己满脑子的问号,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少女又是谁?
在见到这个空间时,风漪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了,因为人不可能梦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而这个空间,则确实是在风漪的认知以外。
钩吻捂住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因为最近族里大人们心情不好,所以族群也一直都处于低气压状态,如钩吻这样的小辈,连门都不会出,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装死。
一切本来都很正常,直至黑暗中,钩吻愕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光,而身上的蛇在这一刻竟全都跑了下来,爬行到了屋子的角落处。
钩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才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还来不及求救,人就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等她再醒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屋内,而是来到了一个诡异的空间当中,周围有着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却又感知不到任何生物。
钩吻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在哪儿,于是便本能的聆听了起来。
然后,她的头就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被扎入了无数根针,脑袋仿佛都要因此而爆炸,思维因此都被染上了难以言语的色彩,仿佛逐渐变得不是自己一般。
在钩吻正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稀里糊涂死掉时,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移动了起来,仿佛穿过了一道‘门’一般,周围陡然变得安静起来。
她逐渐恢复了视线,警惕又迷茫地打量起四周,正对上不远处站着的一位面容模糊的女性身上。
“你是谁?”
钩吻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看着她。
她打量着对方,对方看着并不像‘人’,确切的说,不完全像人,她的下半身是由一条青绿的尾巴组成的,山川河流仿佛都跃然而上,犹如是活着的一般,柔软飘逸的轻纱包裹着她的身躯,轻纱被光线折射-出琳琳光辉,如阳光下被照耀的蛇鳞一般。
最关键的是……
钩吻看着她瓷白的肌肤,这是钩吻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跟自己拥有相差无几肤色的人,哪怕是族人从外界带回来的人,皮肤也更偏向于麦色或是更黑,远不如她身上这种如反光一般的白和细腻。
但这并没有让钩吻感到亲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让她很难不紧张。
风漪看着她,心说我特么也想知道这是哪儿。
不过对方表现出的警惕与慌乱都在告诉风漪,她显然实力不够强,不然是不会做出这番姿态的。
图腾见她苏醒,似乎放心了下来,又重新回到了风漪身边,然后,钻进了风漪眉心。
一瞬间,风漪就感觉眼前的世界变了。
那是之前进入女阴娘娘雕像所看到的视角,少女在她眼中纤毫毕现,体内流动着独属于女阴血液的韵律,却又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给牢牢束缚着。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风漪问:“你是女阴人?”
风漪知道如今的女阴是从远方迁过来的,所以在很北面的地方,也许至今还存在着另一支女阴-部落,但……
她打量着少女,对方并不像常规女阴人那样生得又高又壮,发育得跟营养不良似的,粗略估计也就一米六一米七左右,手臂也没有女阴人特有的充满力量感的流畅线条。
哪怕是另一支的女阴人,这种传统也应该不会改变的才是。
但时光足以磨灭掉很多东西,所以风漪也不能肯定。
女……女阴人?
钩吻茫然地看着对方,外人见到她们时都会觉得惊悚和奇诡,可在她看来,对方看上去才更加诡异,至少,她们还拥有双-腿,而对方却连腿都没有。
她吸了口气,颇为忐忑地说道:“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雨师妾。”
钩吻努力想看清对方长什么样,然而她的面容却始终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瞧见似乎是个容貌惊人的女性。
风漪闻言沉默了一下,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女阴的历史,近代的国君记忆她还没有获取到,所以也无法猜测对方的来历,但她体内流淌的血脉是做不得假的。
她扫了对方一眼,才说:“把你身上的蛇还有铃铛都拿掉。”
“什、什么?”钩吻愕然地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不由僵硬了起来。
这是她们一族的习俗,自出生起便蛇不离身,铃铛更是长辈的祝福,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