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补一句:“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靠别人才能往上爬。”
应拾秋真的笑出来,“那你爸算什么?你觉得你在我这种处境,还能变成国际大导演吗?”
“喔,随便你怎么讲。”
讲不通的,这种睡一觉就想一步登天的女人,思维永远停留在最底层。
她没有梦想,她不会去想除了珠宝,口红,名牌包包之外的东西。
楼庭转身就要走,应拾秋逼近一步,眼底烧着火,拉住她。
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话:“楼庭,你到底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跟我讲话?”
“手放开。”
“你说啊,凭什么?”
“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不然你以为你多清高?”
“你这人很怪,我不欠你什么吧?”
“既然你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问这种跟你毫无关系的废话,你真在意吗?”
“我只是烦你。”楼庭面无表情,“如你所说,我们过去可能真有点什么。但这世上没什么不能和解。如果我欠你钱,或是别的什么,你把借据拿出来,我让助理打给你。”
“啪!”
应时秋扬手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你现在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空气静默下来了。
世界却还是那么吵嚷。
她们以前也吵过很多次架,但最后都走向同一种结果。
无非是你进入我,我淹没你,再慢慢做到天色变蓝。
那会儿幸福很具体,也很小,跟那间转不开身的厨房一样窄。
偏偏还很有志气,对着台北的夜空,大声讲她们的梦想。
她说,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小秋的绝世好本拍出来。
你是我的唯一编剧,我做你的唯一导演。
电影里总爱讲的话题,谁都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
只不过阳光好像有点偏心,只照到她那一边。
那缩在角落里的应拾秋呢?
慢慢变成一粒坏掉的豆子,捂在泥土里等啊等,还是没等到春天来。
她的春天红着脸,不可置信,骂她是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再与她擦肩,身一转,彻底便没了影。
回到家,应拾秋把那身狗屁职业装脱了,换成吊带和短裤。饭也不吃,弯腰从抽屉里拿了盒没拆封的烟,就跨在栏杆边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