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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如同炮弹一样砸向水面，瞬间激起一层层巨浪和水花，她没有试图游上去，反而放松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沉了下去。

眼见着海水由亮变暗，身边的小鱼慢慢地从可爱俏皮变得狰狞丑陋，玛丽还是没有动弹。

流星街像她之前从库洛洛那里听到的大差不差，环境恶劣，求生艰难，没有法律，没有约束，从那里出来的大多都是无法无天的人，这些人往往被当成锋利的武器被世界范围的地下组织随意派遣和使用，直到报废为止。

这里不会一天就能改变，不会几个人就能拯救流星街，没钱，没物质生产资料，被□□变成了一个‘生产人类形态武器的制造中心’。

说得难听点就像是在沙漠农场里豢养的野兽，可野兽的牙齿和爪子再锋利，也难以突破围起来的铁网，即便千辛万苦离开农场，也难以在这片不毛之地求得生存。

这不能着急。

玛丽想起和比思的交易。

那天，她找到比思，在她看来是996牛马的契约，比思却一口答应了。

“没有比现在还能更差了不是。”玛丽还能想起比思当时的神情，穿着不合身衣服的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色短发，稚嫩的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你给我的条件很好，让我变强，还能请多弗拉夫人照顾米娅。”

“再说了，本来我也打算过几天去找多弗拉夫人去拍照的。”他狠狠地笑，眼神里都是坚定，“上次运气很好的遇到了□□，开了念，我一定会混的很好的，说不定杀了一些人之后，我就能干到中层了。”

玛丽哑然，她打算找比思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比思对米娅的好，见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一开始就用念下杀手，可见还是一个内心还算善良的孩子。

可再善良的孩子在流星街这里也不免染上了黑色，听着比思的话，玛丽沉默一瞬开口，“我给你力量，但是你绝不能滥杀无辜。”

比思诧异地看了玛丽一眼，“我为什么滥杀无辜，我又不是有些变态，就喜欢吃小孩随便杀人的那些，只要别妨碍我，我才不会管。”

意有所思的话让玛丽咳嗽一声，她清清嗓子，算是放下一口气，“反正我拜托你的事你要给我做好，第一件事是给我查清楚流星街一共多少人，念能力者都有谁，长老会成员，对接的□□都有谁，总之情报都是能记下来的都记下来，我过一阵会想办法联系你，到时候你告诉我。”

“我不认识字。”比思摸摸鼻子。

玛丽扶额，“真是，不光要提升武力啊，还是要学知识！知识！”

“哪有那些功夫。”比思小声嘀咕，在流星街，天天生存就很累了。

玛丽假装没听到，她叹息，“不留痕记住那更好，总之你这些都得记在脑子里，听到了没，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动手。”

“知道了知道了。”比思一脸泄气，这个女人真的是强的恐怖，他答应这个女人也是想要追随她，何况她还愿意给她力量，愿意让多弗拉答应照顾米娅，这已经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给你。”玛丽拿出糖果，里面的能量不算少也不算十分多，“再给我你的一滴血。”

比思乖乖照做，玛丽将血握在手心，不多一会，‘安全打工记录簿’上就有了比思的信息，玛丽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比思毫不犹豫地吃下糖果，“你不怕我害你们。”

“你要想害我们，早在几天前就能杀死我们。”比思耸耸肩，“现在提出这些条件，说明你要用我，这对我来说真是太好了。”

玛丽对比思的敏锐心思也十分满意，“好孩子。”

沸腾的念量充盈到比思全身，比思惊喜地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这真是……太神奇了。”他眼神亮晶晶地抬头看向玛丽，“这些，还有吗。”

玛丽眉头微挑，“当然，只要你做得好。”

思绪中断。

此时海底是浓重的黑，玛丽边思索边感受着身边的生物体，突然，她双眼猛地睁开，身体如利剑一边滑向那个强大气息传来的方向，她的速度比海里最快的海兽还要快速，一连串气泡在她身边密密麻麻地沿着她离开的方向炸开。

那是一个巨大的多手章鱼，熟悉的造型让玛丽产生了亲切感，她亲切的露出一个微笑，在巨型章鱼惊恐地嘶鸣中一把抓住了它的触手。

在静谧的黑暗海底，章鱼挣扎不休，激起的海底泥沙带着小颗粒的磨砂感蹭着玛丽的全身，没多久，章鱼便不动了，漆黑的海底瞬间亮起了浅浅的彩色光芒，吸引了趋光者的前来，紧接着，如同这个巨大的章鱼一般，在海流的涌动中它们的生命就像被人恣意揉捏的面团，在玛丽的手中汇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饼干和糖果。

玛丽收起手中的食物，在遗迹那一波收货后，她的实力真的有了质的飞跃，往常和她能掰掰手腕的海兽在她现在的手中如同玩具一样能够被随意揉捏。

“啊，不够，还不够呢。”玛丽呐呐自语，但还是朝着海面游去。

踩到柔软的沙滩上时，阳光才刚刚升起，天边的白线变得越来越明显，天光大亮。

玛丽习惯性地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背包里拿出新的衣服，利索地换上，湿漉漉的头发在一步步踏上陆地时一点点变干，柔软的碎毛有些干燥，乱七八糟地翘在她的头顶上，刚得到的饼干作为填饱肚子的早餐，犹觉得不过瘾的玛丽准备去早餐店再过过嘴瘾。

索邦亚市的特色早餐和巴托奇亚的完全不一样，这里喜欢吃油炸的、甜滋滋的糖糕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牛奶，自己过着嘴瘾的玛丽听到隔壁两个中年人在大谈国际形势。

“真是的，之前疯传的海运贸易合作协定也没有动静了，我朋友本来还新添了一艘船，想着在这个关头捞一笔，结果没下文了，船也砸在手里了。”

另一个人点点头，语气都是不屑一顾，“不知道那些高层是怎么想的，明明都是利好的事情，啧啧，现在管理层是真的不行。”

“害，你以为那些高层不想啊，这种海贸协定最适合他们捞一笔了，你想想，不用海关检查的海运，这都走私多少东西呢！”

“呸，一群蠹虫！”那人愤愤不平。

两人的悄声细语在玛丽耳朵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几口喝完牛奶，举手喊道，“老板，再打包两个糖糕！”

玛丽边走路边啃着热腾腾的糖糕，给导师卢锡安越好在办公楼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