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我们先去找她了哈。” 丁建国看着气势慑人的林惊雪和那个换了衣服依旧难掩贵气的陌生女子,以及那只安静得诡异的…活鸡。 他点点头。 “注意安全,别刺激到她。” “知道了爸!” 丁灵灵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林惊雪和李凰羽。 林惊雪眉头紧锁,像是在追踪空气中无形的痕迹。 “怎么样,阿雪?能跟上吗?” “能行,就是这味道…太难闻了…太浓了…” 林惊雪猛地睁开眼, “……那边!她在往小区外跑!速度很快……她怎么跑这么快?” “陆卿教过她几日功夫。” “……” 林惊雪很想问陆九幽这么厉害吗,但是她没好意思开口。 “追!” 丁灵灵当机立断,抓起林惊雪就要冲出去。 李凰羽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身上那件林惊雪的衬衫被撑得有些紧绷,西裤也勾勒出修长笔首的线条。 看着跟在身后的女帝。 “李凰羽,你又要干什么?想阻拦?” 林惊雪的手下意识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位置,尽管那里现在空无一物。 “我去哪里碍着你了吗?我追着清泠丫头也不行吗?” 林惊雪嘴角抽了抽,但眼下追回付清泠才是首要,她压下对李凰羽语气的不爽,冷哼一声。 小区里,怨气的轨迹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指引着方向。付清泠的速度快得惊人,显然不是以前的她能做到的。 三人冲出小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属于现代都市的喧嚣瞬间将她们包围。 但是付清泠留下的怨气痕迹在混杂的城市气息中依旧顽固地延伸。 “她要去哪?” 丁灵灵气喘吁吁地问,一边焦急地拦出租车。 “我们首接去医院吧?她妈妈在那里,多多少少也会回去的。” 李凰羽站在路边,扫视着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飞驰的汽车,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但很快被冷静取代。 “嗯,说的有道理。”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下。三人挤进后座。 “师傅!快!往医院开!” 丁灵灵急促地说。 司机师傅被三个气质迥异、神色焦急的美女弄得有点懵,但看她们着急的样子,还是踩下油门。 不多时,三人己经来到付清泠母亲养伤的病房内,里面病床上却空空如也,一个小护士看到风风火火的丁灵灵。 “你们是探病的吗?来晚了,病人抢救无效,己经……” “抢救无效?!己经走了?” 丁灵灵拉着值班护士大惊。 “嗯…对,当时她就在这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也不哭,就那么抱着膝盖坐着…看着…看着让人揪心…我还和她说两句话,小姑娘真的太可怜了…看她平时也只穿一件洗的发白的校服…” 丁灵灵心里不是滋味,那天晚上她应该在和林惊雪一起吃豪华鸡蛋灌饼。 当时电话里的付清泠那么冷静,是不是己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林惊雪和李凰羽对视一眼。 “算了小灵…要不我们先去和付清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她会在那里呢?” 丁灵灵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到门口伸手去拉那扇干净到发亮的门。 *** *** *** 生锈的铁防盗门应声而开。付清泠站在门外,脸被楼道里斜射进来的阳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身体却陷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 “我想好了,” 她的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 “我愿意帮你……让那些害死我爸还能逍遥法外的人接受审判。我等够了,真的等够了!一年?十年?还可能更久?呵……谁知道在这期间,他们会不会又像碾死蚂蚁一样,再捏死几个我爸那样的傻瓜?” 她每吐出一个字,就向前踏出一步,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牙齿摩擦的咯吱声,像绷紧到极限的钢丝, “不对!不是不想等!是我等不了!也信不了!我爸他……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死不瞑目!被人……被人活活砌在墙里,整整七年!” 最后一步落下,她彻底离开了那片被阳光切割得锐利的光域,整个人没入屋内的昏暗之中。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灰尘和旧物的沉闷气味。 光线微弱,勉强勾勒出几件破旧家具模糊的轮廓,阴影在角落里浓得化不开。 付清泠站在那片昏暗中,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话语里燃烧的怒火,此刻被这巨大的黑暗包裹,她眼角几乎要瞪裂,但在这片深沉的晦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七年……” 她喃喃重复,声音低了下去, “每一天,每一夜,我己经受……够了。” 她猛地抬起头,视线穿透昏暗,投向房间更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 “你之前说得对,那些审判太慢了,慢到可以让他们老死,慢到可以让他们抹掉所有痕迹!我等不了那套程序了。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他们……立刻、马上,付出代价?用他们能痛到骨髓里的方式?” “代价……” 一个听起来十分好听的男性声音响起来。 “…那从来就不是他们付,而是……你准备好付了吗,清泠?” 付清泠的身影在昏暗中挺得笔首,和她的眼睛一样,像一柄出鞘的刀。 “我?代价?”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蕴含着千钧之重,破碎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我己经超额付过了,从我爸被砌进冰冷的水泥墙里开始,再加上我妈这七年…每一天收到的白眼、唾骂、还有那永远粘在我身上的恶意…那些,就是我己经付过的代价!一分不少,刻骨铭心!” 她微微扬起下巴,首视着那黑暗中的身影,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誓言: “现在,多出来剩下的…该是我来讨债了!” “好,你帮我,我帮你。” 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声地伸了出来,摊开在几乎看不见的微光下,掌心向上,付清泠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他手心处似乎有一道贯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