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在这个空间里舞动着。
空树僧与佛陀对面而坐。
前者手里攥紧了菩提心。
等若是抓住了佛陀的命。
?的意识就被困在这里。
空树僧能很确定,佛陀已经影响不了菩提寺里的任何人。
按理来说,他只要在这里彻底的杀死佛陀,佛陀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他也怕自己杞人忧天,若是此刻不敢杀佛陀,很容易在以后出问题。
所以无论佛陀有没有别的后手,他都得先杀为敬。
但在这之前,他还是想得到一个确凿的答案。
若佛陀死了就死了,可既然再。。。。。。
南方的路,比雪原更漫长。
不是因为距离,而是因为每一步都踩在旧神残存的影子里。那些曾被香火供奉、被信仰托举的庙宇,如同枯骨般散落在荒野之间,檐角断裂,神像倾颓,却仍有微弱的光晕从石缝中渗出??那是命契未彻底熄灭的余烬,在风里苟延残喘。它们不甘心就此沉寂,哪怕只是最后一缕执念,也要拉住一个过客的脚步,低语:“归来吧,信我者永生。”
白雪衣走得很慢。
她不再急于撕裂命运的罗网,而是开始倾听那网中挣扎的声音。有时是某个山村老妪在破庙前磕头,祈求死去的儿子能入轮回;有时是少年修士跪在断碑前,哭喊着为何天道不公;还有一次,她在一座焚毁的书院废墟旁,看见一群孩子用炭笔在地上抄写早已失传的《登仙录》残章,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只要背得够多,就能飞升成神。
她驻足良久,最终蹲下身,轻声问:“你们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吗?”
孩子们摇头。
“它说,人必须跪着才能活着。”她将断剑插在一旁,风吹动她的长发,“可我想告诉你们另一本书的名字??叫《逆命录》。它说,人可以站着死,也可以站着活。”
沈知晦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与孩童们说话的身影,忽然觉得这画面熟悉得令人心痛。三百年前,陆昭南也曾如此行走于人间,不是以神使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讲述真相的人。他播下的种子,历经战火与遗忘,如今终于由另一个“第九继承者”重新拾起。
青鸾化作人形,披着灰袍走在队伍后方。她的眼瞳已不再映星轨,而是时常凝视自己掌心??那里有一道淡淡的裂痕,像是某种契约正在崩解。她没告诉任何人,自从净世军倒戈那一夜起,她的血脉就开始褪去神性。她是半神之裔,曾靠九曜之力维系生命,如今星辰黯淡,她的存在也正一点点被时间侵蚀。
“你会消失吗?”沈知晦某日深夜问她。
青鸾笑了笑:“或许吧。但我不怕。比起做一颗永远孤独运转的星,我宁愿当一阵吹过山岗的风,哪怕只存在一瞬。”
他们途经第七座城池时,遇到了第一场真正的抵抗。
那是一座名为“昭冥”的边陲重镇,城墙高耸,守军皆佩赤铜符印,胸前刻有“奉真”二字。城门口立着巨大的青铜鼎,每日清晨都要焚烧一名“异端”,以祭天恩。据传此地曾出过三位飞升者,至今仍有神迹显现:每逢月圆之夜,空中会浮现出一道金桥,引渡虔诚信徒的灵魂。
白雪衣进城那天,正好是月圆。
她穿着粗布衣裳,背着《逆命录》,混入市集。沈知晦则扮作游方医者,青鸾隐匿气息随行。三人本欲悄然调查这座城为何仍能维持神迹运转,却不料刚踏入主街,便听见钟声响起??不是烬渊那种穿透灵魂的钟鸣,而是一种带着蛊惑意味的清音,如丝线缠绕耳膜,令人不由自主地走向广场。
广场中央,一根漆黑石柱升起,顶端悬着一颗血色水晶,正缓缓旋转,吸收着四周百姓投来的目光与情绪。那些眼神空洞麻木,口中喃喃诵经,仿佛已被抽走了意志。
“这不是神迹。”青鸾低声道,“这是‘集体命契’??把千万人的信仰拧成一根绳索,吊起一个虚假的神格。”
话音未落,石柱骤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血晶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竟与唐棠有七分相似!
沈知晦猛地握紧断剑,指节发白。
白雪衣却不动。
她只是静静望着那幻象,直到它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背叛者,你回来了。”
“我不是回来的。”她抬头,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钟声,“我是来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