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池锦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却把他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他胸前的大衣布料,但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就这样安静地抱了好一会儿,陈以声没有再追问,只是耐心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着。
直到池锦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发抖渐渐停止,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巨大的羞窘和尴尬——她刚才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扑过来了!
她慌忙想从他怀里退出来,脸颊烧得厉害。
陈以声却稍稍收紧了手臂,没让她立刻逃离。他低下头,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尖,眉头微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
他的语气是关心的,但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池锦躲闪着他的目光,心跳如鼓,那些盘旋在脑海里的流言蜚语再次浮现,让她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别人说他是婚变出轨的渣男,而她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吗?
第67章。漫步校园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窗外都市模糊的喧嚣。池锦靠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大衣的扣子,刚才情绪失控的羞窘还未完全褪去,而即将要面对的谈话更让她心头发紧。
陈以声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侧身看着她,目光沉静,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耐心地等待着她开口。
池锦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发干:“公司里……最近有些不好的传言。”
她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带太多个人情绪。
“他们说……说你忽然不戴戒指了,其实是婚变。还说,出轨的对象,就是钟心的编辑。”她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沙子,磨得喉咙生疼,“范围圈定在你分管的四个杂志里。《秋日来信》、《Sunday》、《童年》,还有重点嫌疑人《面孔》。”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用气音吐出来的。她能感觉到身旁陈以声的视线一直落在她侧脸上,专注而沉默,这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尤其是《面孔》,因为是你出身的地方,猜测最多。”她低下头,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有些话说得很难听。我……我有点……”
她说不下去了。“害怕”两个字堵在喉咙里,带着软弱的意味,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怯懦。
陈以声一直没有打断她,直到她停下,车内再次陷入沉寂。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眸色比平时更深沉了些,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
“就为这个?”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所以躲着我,电话也不接?”
池锦猛地抬头看他,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平静:“这难道还不严重吗?他们说你是那样的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万一……万一被有心人做文章,你的名声怎么办?我的工作又怎么办?我们所有的努力可能都会被打上问号!”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陈以声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温热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拭掉那点湿意。
“所以,你就自己躲起来胡思乱想,然后单方面决定疏远我?池锦,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容易被流言击垮,还是这么没有担当,需要你用避开我来保护?”
池锦愣住了。她没想过他会这么问。她只是下意识地想保护这段关系,保护他,也保护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嗫嚅着。
“我知道你不是。”陈以声收回手,目光投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河,侧脸线条在霓虹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流言的事,我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传得这么离谱,还让你听到了这么多。”
他转回头,看向她,眼神变得认真而坚定:“戒指的事,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原因。现在摘了,只是因为我觉得不再需要那个不必要的‘标签’,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纯属无稽之谈。”
“可是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
池锦忍不住反驳,那些窃窃私语像魔音灌耳,不是那么容易驱散的。
“所以你就信了?”陈以声挑眉。
“我当然没有!”池锦立刻否认。
陈以声看了她几秒,忽然问道:“这里是城北了吧?离景大不远。”
话题转得太快,池锦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采访对象的工作室就在这附近,离景大西门大概两三站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