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声点头:“值得纪念。”
池锦条件反射地报出来期刊号和页码,不过在说题目之前悬崖勒马,现在来看当时的文笔依然稚嫩,哪怕已经上了大学,她不想被陈以声拉出来审判。
她话锋一转:“所以我死心塌地在《面孔》,这不是连自己都贡献进来了,完全是以身饲虎。”
“收你稿子的编辑,署名是?”
“周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位编辑!”
嗯……就是便利贴上的,她经常念叨的那位编辑。
陈以声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抬眼时已恢复平静,语气淡然:“周编辑……离职很多年了。圈子不大,有机会我帮你留意他的消息。”
新人入职仪式时她说过这件事,提到过周铖,他当时在隔壁桌,没有听清。
如果别人这么说她觉得希望不大,但陈以声很少会画大饼,她点点头:“那麻烦您了!我真的很想见见周编辑本人。”
面很快上来,热气腾腾。两人安静地吃了几口,面馆里只有吸溜面条和电视里模糊的新闻声。讲的是近日发生的一起杀妻案。
“上次回学校的时候。刘老师提到你之前交过男朋友。”
池锦一口面差点呛住。她没料到陈以声问这个:“这问题太不应景了。可能还是单身比较安全吧。”
陈以声轻声笑了一下:“现在分手了?”
池锦故作轻松道:“嗯,光荣加入我前任俱乐部了。”
“看来人才济济呀。”
池锦觉得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上下级之间,但考虑到还有同门的关系在,她礼貌道:“我觉得自己过挺好的。”
“第一批独身主义者的现状来看,确实不错。”
池锦瞥到他的戒指,道:“您回家的时候要把戒指摘了吗?看到痕迹的话家里人是不是会怀疑?”
“之前会摘。”陈以声很自然地接话,手指无意识地在戒痕处摩挲了一下,“上次回家见我妈,忘了。她看到了。”
“阿姨怎么说?”
“她说,”陈以声模仿着母亲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戴着这个,好桃花都被你挡在外面了!’就这样说。”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池锦附和。
“我当时回她,”陈以声看向池锦,眼底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顽皮的光,“‘那不是正好?省了多少麻烦。’”
第一次听到陈以声用这种轻松的语气开玩笑,池锦忍俊不禁:“没想到您想法还挺先锋。”
“我们也没有差很多吧?”
池锦今年二十六,陈以声三十四,八岁的年龄差不小,但也算不上两代人。
这样一算,两个副主编都比他年纪大,但偏偏是他做了主编。虽然她知道男性在职场的优势,但还是相信陈以声是能力取胜。他是《面孔》主心骨,这是公认的。
“一线城市三十岁上下人群的未婚率,我记得有调研数据说是接近百分之四十了。背后是高生活成本、个体价值多元化、以及传统婚恋模式与现代什么什么的结构性冲突……”她侃侃而谈,却在提到“彩礼”这类具体物质门槛时及时刹住了车——眼前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物质绊住的人。
陈以声安静地听着,等她停下,道:“你还年轻,不着急想这些。”
池锦也不想和上司聊这些,擦了擦嘴:“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就是您家那只橘猫不是找领养吗?我筛选了几个比较合适的领养人,您看后续怎么安排?”
“都在景市吗?”
“嗯,只筛选了同城的。”池锦点头,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