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辰坐在餐桌前切牛排,银质刀叉划过餐盘的轻响里,目光却不自觉飘向沈清许手边的手机。
屏幕暗着,可他忽然想起早上收拾卧室时,衣柜最下层藏女装和化妆品的角落——那块他每次都会捋平的衬布,不知怎么多了道细微的折痕,浅得像错觉,却让他心里莫名发紧。
“在想工作的事?”沈清许放下刀叉,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语气自然,“下周我要去邻市出差,大概三天,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按时吃饭。”
“出差?”李慕辰捏着刀叉的手顿了顿。
他猛地想起昨天“野兽先生”发的消息,说下周三会在常去的酒店等他——沈清许出差的日子,刚好和邀约错开了。
是巧合吗?
他把疑问压下去,笑着应了声“知道了”,可嚼着牛排,却没了之前的味道。
接下来几天,李慕辰总忍不住留意沈清许的动静。
他发现沈清许整理衣帽间时,目光会不经意扫过那个藏东西的角落;他还发现,自己前晚刚用过的遮瑕膏,第二天就被放回了梳妆台最里面,而原本它明明在中间的格子里。
这些细节单独看都不算什么,可凑在一起,像细小的针,反复刺着他的神经。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迅速生根发芽。
李慕辰变得愈发敏感,试图在妻子的言行中寻找蛛丝马迹。
他发现,沈清许出差的时间,有时会巧妙地与“野兽先生”的邀约错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调控着节奏。
他还发现,家中他藏匿女装和化妆品的那个衣柜,似乎有被被动过的痕迹,虽然极其细微,但他就是能感觉到。
李慕辰开始忍不住对照日期——上次“野兽先生”约他,沈清许说要去参加闺蜜的生日会;上上次,她又临时加了个“重要的项目会议”。
每次都刚好错开,巧得让他心慌。
周五的邀约如期而至,像道解不开的魔咒。
李慕辰坐在镜前,把暗红色丝绒长裙的拉链拉到顶,高开叉的裙摆下,黑色丝袜裹着的腿泛着细腻的光。
他需要这身装扮带来的“夜澜”的身份,也需要在“野兽先生”那里,暂时躲开那些翻涌的疑问。
推开酒店房间门的瞬间,炽热的怀抱就将他裹住。
熟悉的气息混着酒精味扑在脸上,李慕辰在对方的吻落向脖颈时,脑子一热,攥着对方衬衫的手指收紧,含糊地问:“你……认识沈清许吗?”
身上的动作骤然停住。
空气像冻住了,李慕辰能清晰感觉到“野兽先生”手臂的僵硬,原本环在他腰上的手,力道瞬间重了几分,带着几乎要将他捏碎的压迫感。
“谁?”低沉的声音里裹着被打断的不悦,还有种刻意拉开距离的冷,“你的那位合法妻子?”
“是……”李慕辰的声音发颤,心吊到了嗓子眼。
“呵……”一声低笑在耳边炸开,听不出情绪。
“野兽先生”抬起手,粗糙的指腹狠狠擦过他唇上的口红,红色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晕开,像道惩戒的印子。
“在我怀里,还在想别的女人?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话音未落,更猛烈的攻势就席卷而来。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落满全身,力道重得让他疼,却又在疼痛里掺着致命的快感。
李慕辰的理智被撞得粉碎,疑问被淹没在浪潮般的喘息里,他只能本能地攀着对方的肩,哭泣着,一遍遍喊着“老公”,暂时忘了那个藏在心里的名字。
这次的约会格外漫长,直到后半夜,李慕辰才拖着像散了架的身体回到家。
别墅里一片静,只有走廊的夜灯亮着微弱的光,沈清许似乎已经睡了。
他蹑手蹑脚溜进浴室,镜子里的人妆容凌乱,眼尾还泛着红,脖子上新鲜的吻痕在灯光下刺得人眼晕。
李慕辰慌忙拿起梳妆台上的遮瑕膏,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抖——刚才“野兽先生”那一瞬间的停顿、刻意回避的语气,哪是不知情?
明明是被戳中后的掩饰,甚至带着警告。
“咔嗒”,浴室门被轻轻推开。
沈清许穿着米白色睡袍,倚在门框上,目光平静地落在他慌乱的手上,落在他颈间没遮住的红痕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了然,像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