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回了常音,“帝师即是在,自然不必大动干戈,帝师处理就好。”
阮进玉是带着七皇子往后走的时候,才看到落在人群最后的人,严堰一双眼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他带着人走过时,后者又落了好半条路才跟上来。
阮进玉并未发觉身后那眼神有什么不对,这时的注意全在七皇子的手上,他是硬生生将林中一根枝头折下来打的人,手没注意,划了条不小的口子。
他将人带回偏屋把伤处理了,并没有因为斗殴之事罚他。
严临这小子并不承情,一边理所当然的将手放在上头让阮进玉包扎,另一边看到后一步进屋的严堰,一眼就龇牙剜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很好,“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严堰置若罔闻,只是扯着身子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继续拎了笔抄写着字。
阮进玉手上动作忽然一重,严临又当即转头,“你要疼死我吗!”
他一贯的好脾气,与一点就炸的严临可谓俩方极端。此刻仍旧如此,只是淡淡的睨过来眼神,“你这臭脾气,得改。”
严临本就没把这位临时被皇帝送来监堂的掌院当回事,听他这么说,自是提嘴就来,“脾气关你什么事?”
阮进玉吸了口气,面上看着无异,但明显同平日里那波澜不惊的样子有了分别,径直投了目光看着他,不说话了。
严临忽然就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虚,不和他顶嘴了。转了个眼过来发觉对面还有个人,又将火气移到他身上,“我不是叫你滚吗。”
阮进玉实在受不了这个小孩了,当即起身将坐姿胡乱的人提起来,把他扔了出去,临门时,他道:“今日回去收拾收拾,我晚些就和陛下请旨,你便同我住在学林,哪也别去!”
这些皇子的行径,在学林中他能管,出了学林他哪里管得了。
严临以为他疯了,又是张口就要驳他的话,却是一字未出口时面前的门就“砰”的一声紧紧闭上了。
阮进玉坐回来时,方才的情绪早就消散。在落座前听到对面闷闷的一声哼,“真是施恩一方。”
“嗯?”阮进玉完全没听清,望过来再问。
对面的少年一贯的面色暗暗,此刻也是如此,阮进玉早就习惯。他将一摞纸往阮进玉身前一放,道:“抄完了,我走了。”
人已经走了,阮进玉才看着这摞纸沉思。因,自己才抄一半不到,他便已经全部抄写完毕了?
阮进玉说到做到,当日便去和皇帝请了旨,皇帝同意了。
至此,七皇子住进学林,来时当然是满脸不愿,又因他父皇亲自发话不得不就此住下。
严临也不知道这位帝师是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整日盯着他的,烦得要死!
阮进玉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看住了严临,整个学林便才是真正的安分。想明白了便对他行为言行管束更加之多。也不管他怎么鬼哭狼嚎怎么闹,阮进玉软硬不吃。
严临实在没法子,也只有安安分分的待在他身侧。
有一日,严临实在无聊的不行,凑到正在写字的阮进玉身侧,“我要去校场,骑射也是功课的。”
读书写字阮进玉多擅长,从小就练。
骑射他现在怕是有心无力。
但是骑射确实也要练,又不能放任这最小年纪的皇子一人去练,于是阮进玉思来想去,对他道:“其余几位,骑射都挺擅长的。只是此时有些晚了”
他转头对侍从道:“你去将四皇子请来。”
侍从转身就去了。严临听到连忙摇头,“我不要他来。”
阮进玉不听,只当他又耍脾气。严临脸都憋红了到最后也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来的是皇家校场,规格同样大。
俩位皇子骑马,身边好几位陪同一道骑出。阮进玉则在高台内等待,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没想到,这居然还能出意外。
宫人把俩位皇子抬回来时,已经在他身边老实好一段时间的严临再次发作,又嚎着嗓子来:“阮进玉!我真的要死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阿你让他带我去骑马。哇,哇哇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他多恨我啊!他肯定是故意的,阮进玉你要给我报仇啊。”
他该是伤了腿,鲜血流个不止。
另一侧的严堰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要更严重,手上脚上都是伤,落的血比他还多。
只是严堰一声不吭,并不理会严临的话,也没有埋怨阮进玉此番将他喊来,进来之后只是沉沉的看着阮进玉,一双眼无风无浪。
严临这话中包含了太多,忽略他埋怨自己的话,阮进玉不经将注意放在后半句,他说,严堰肯定是故意的
阮进玉当下还是没有理会,太医很快便来,他守着俩人,让太医给包扎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