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那场灾难以后,便都被避开了。
他绝不肯问公司里是谁取代了自己的工作,在家里看见薄朝昉处理公务,也只会远远避开,保持距离。
触景伤情,在所难免。
薄朝昉试探过一两次,明白周绫要强又不甘,徘徊几次,只说那个始作俑者下场很惨,至今半死不活地吊着,绝不会太快毙命。
时至如今,总裁夫人要亲自来一趟公司大楼,薄朝昉颇为欢迎。
周绫知道管家会给丈夫打电话,特意说了,让薄朝昉在总裁办公室等着,不用下来接他。
薄朝昉外套都披上了,意犹未尽。
“我今天工作不忙。”
“真不忙。”
管家哪里听不懂话,陪着笑说,夫人也是怕阵仗太大,引人注目,毕竟您都亲自下楼了,那些高管不众星捧月地过来跟着,道理也说不过去。
薄总裁微哂:“说得像皇帝上朝。”
这的确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商业帝国。
大楼是两年前买的,距离最繁华的商圈仅有两公里,临近地铁口,还能看到壮丽的,一览无余的江景。
周绫吩咐车停在大厦外缘,让佣人推着自己慢慢过去。
他仰头看着,银灰色大厦如刀刃般劈向高空,建筑外形简洁漂亮,带着轻微的压迫感。
大厦外喷泉淙淙,罗马榕高雅庄重,就连从外缘到大厅的路程也设计如走向殿堂般的完美道路。
任何人在这里上班,恐怕都会觉得与有荣焉。
周绫不出声地看了很久。
他快忘记自己那个小工位的样子了。
好像摆了几盆多肉,好几个国家的辞典,还有好几本商务合同辞典都夹着乱糟糟的书签。
他喜欢用两台屏幕,一边放每天由自己做最终审核的文书,另一边偶尔忙里偷闲,看会儿新闻美剧。
薄朝昉的办公室其实很近,每次那人开门出来时,其他人倏然一静,呼吸都放轻了些,他却会望过去,如果目光相对,就眨眨眼睛。
那几盆多肉被接回薄家老宅,直至今日也被管家养得爆盆饱满,子子孙孙繁衍地灿烂茂盛。
只是还未处理完的那些文件,后来停留在哪一页,又最终由谁签了终审名字,再也无从得知。
“上楼吧。”周绫看着陌生又渺远的大厦说。
前台早就得了吩咐,知道有贵客要来,看清是坐轮椅的贵客时更加诚惶诚恐,生怕笑容声音不够柔和。
人们并不知道这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是谁,只觉得他容貌清秀,眸光像沉潭里的一抹银鱼,说不出的幽然静谧。
周绫没有再去打扰其他部门的工作,象征性地巡视都没有,他直接去了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
现在,薄朝昉不再用和任何角色共享某一层的空间了。
他在最高的巅峰,可以俯视每一个人。
男人等在电梯前,见周绫出现,径直示意佣人退下,他亲自推。
“过来累吗?”
“还好。”
见其他人都已离开,薄朝昉用手背碰他的额头,确认体温。
“你觉得我又进发情期了?”周绫没躲,笑着看他,“这几天是在起伏反复。”
“进了也无所谓,”薄朝昉低声说,“是我作为丈夫的职责。”
“不用,你昨晚在车上把我喂得很饱。”
周绫把准备好的雪顶咖啡递给他,自己也抿了一口,说:“有点化了。”
“听说你办公室的落地窗像穹顶荧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