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查到,涉案金额已经超过了九百多万,而且相关活动在乡镇地区有蔓延趋势。”
“头目姓佟,以基因变异是坐化飞升的前兆为由,结合各类迷信说辞,在兜售贩卖自己的课程、药物、保健品。”
林山砚的目光始终在投影屏和笔记本上徘徊,偶尔看一眼卷宗。
“电子证据固定了多少?”
“银行流水、第三方支付记录都进度很快,但他们直播的APP一直是打一枪换一炮,几个窝点里都查出来录像,还不够完整。”
“你们的刑侦材料里缺乏邪教宣传材料的传播范围认定,”林山砚说,“如果点击超过五百万次,可以认定为情节特别严重。”
“实际操作很难。”孟独墨开口解释,“这种案子,在——”
林山砚下意识地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的同一秒,前者不受控制地捂嘴,飞快去够垃圾桶。
“哕——”
行了,昨天的晚饭也可以吐干净了。
坐在旁边的小女警习惯性给他拍了拍背,有点茫然。
不是,难道林检对我们老大过敏?
刚才吐也好像是因为瞧见了孟哥……这不可能吧?
孟独墨喉结滚动,无声地咽了一下,面无表情。
空调凉风开得很足,可他的咽喉处烧灼到隐痛,泛着苦味,像旧伤复发。
林山砚最后吐得什么都不剩了,冷静地灌了几口水。
“不好意思,有点肠胃炎,咱们继续。”
大伙儿关心了两句,继续讲案子。
检察官需要引导取证方向,监督程序合法性,确保全流程合规完整。
林检虽然当众吐了两回,但说话简短直接,看问题直达核心,两三句话点拨的几个刑警茅塞顿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会议结束以后,赵局示意联络员送他们下楼,单独留下了林山砚。
青年始终坐在阴影里,笔尖匆匆地梳理着案情。
他手背薄白,肤色好似冷玉,微长的碎发垂落着,掩去墨眸里的光。
平日里,他根本不是这副样子。
林山砚话不多,但做事勤快,偶尔一笑更显得眉眸俊朗,很受单位里小姑娘们喜欢。
赵局觉着这年轻人阳光又干净,身为年轻干部言行端正,业务能力过硬,一看就是往高处培养的好苗子。
——二十七岁能当四级检察官,本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你今天怎么病恹恹的。”赵局瞟了眼已经见底的矿泉水瓶子。
“真是食物中毒,开个会吐了两回?”
林山砚本来想找个话头把这事绕过去,看见领导探究的目光,也就笑了下。
“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赵局也不多问,说:“那个孟独墨,好像几年前跟你合办过案子,我还以为你们两是朋友。”
老赵原本寻思着,熟人合作能更方便快捷一些。
结果两个小时的会开完,这两人别说寒暄几句,连目光互动都没有,比普通同事的关系还差。
这不行,这影响团结。
“嗯,以前在荥庆市,我跟他工作上有接触,合作过一年。”林山砚平静道,"后来我因公负伤,病假休养了半年,他调去了别的市。”
他笑意很冷。
"没想到这孙子一路升到了省厅。"
“人家是拿命换了好几个三等功,智勇双全。”老赵说,“你也不客气点,刚才至少该打个招呼。”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