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门打开,人群中又爆发一阵骚动,纷纷向前挤,伸着脖子往门里看。但门口拿着刀的捕快,让人群不得不保持着跟画楼的距离。
一楼大厅,捕快领队坐下椅子上,画楼的人和捕快分两列站着。
南知微进去时,宋孝礼正和一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妇争执。
他见南知微进来,面上露出点洋洋自得,道:“我们老板是尚书南府的千金大小姐,岂会不明礼节……”
南知微对宋孝礼拿她身份压人的举动有些不满,看向他示意他停下。
宋孝礼止住话,向南知微作揖,恭敬道:“给南大小姐问安。”
坐在椅子上的领头,看到宋孝礼对南知微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南知微身份也生了畏意,不情不愿的站起身。
“南大小姐,有劳您跑一趟。”
“捕快客气,不知我这画楼出了何事,劳烦捕快光临?”
领头抬手指了指刚才跟宋孝礼争执的夫妇,“是他们到衙门报的冤,大小姐听他们说吧。”
夫妇俩搀扶着挨在一起,眼中满是怯意,颤巍巍的欲言又止。
南知微只好先开口询问,道:“两位老人,我与你们并不相识,不知你们有何冤屈?”
两人对视一眼,老头看向南知微道:“我女儿柳玉,可是在大小姐这做活?”
画楼中在干活的女子有十二人,这还不包括女学徒在内。
南知微去堂航之后画楼中来来去去的人,她只是面熟,并没有都记住名字,也不知道画楼中有没有人叫柳玉。
她只好看向管事的宋孝礼,见宋孝礼点头,南知微关心道:“柳玉姑娘确实在我画楼中做活,不知她出了何事?”
老头听到南知微的问题,长叹一声,羞愤的低下了头,扯扯身边的老妇,示意她说。
老妇一副屈辱的神情,道:“我们是柳玉的爹娘。昨日我女儿回到家中,说身体不适将自己关在闺房中休息。结果我进去叫她用饭时,看见她……她割了手腕……”
老妇泣不成声,一个劲的抹眼泪。
南知微没听完,不知道全貌,疑惑地看向头领,问道:“不知柳玉姑娘眼下如何?可是在画楼中受了委屈,这才想不开?”
头领想赶紧办完事,替老妇补充道:“好在发现及时,柳玉没性命之忧,但仍在昏迷中。给她救治的大夫说,柳玉有了喜脉。”
老头指着宋孝礼道:“我女儿清清白白未出阁的姑娘,来你这做活,结果有了身孕,定是你这有奸人。”
宋孝礼恼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女儿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只呆在画楼吗?教女无方,还想败坏画楼名声,捕快大人你们该去去的是柳家。”
“你……没天理啊,我女儿乖巧懂事,每次都准时回家,你怎能如此诬陷!”
“谁诬陷谁啊?你有证据吗?想平白无故赖上我们重锦画舫?”
“宋管事!”南知微打断两人无意义的争吵,道:“捕快大人,柳玉姑娘因何寻短见,还是等她醒后询问清楚,不能毫无证据便来我画楼问罪。”
领头人解释道:“南大小姐,不是我们衙门跟您过不去,而是人腿长在自己身上,若是嫌疑之人趁机跑了躲藏起来,又得费时费力的抓捕。”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将我画楼中的男子都逮捕吗?”
领头的人摆手,“不,南大小姐,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只要让画楼中的人待在画楼不出去,等柳玉醒来便可还重锦画舫清白。”
南知微觉得此方法可行,柳玉姑娘是画楼的人,待在画楼的时间最长,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确实画楼中的男子最有可能是真凶。
她应该尽全力给柳玉姑娘公正,不让恶人有机会逃脱。
南知微还未来的及表态,宋孝礼先大声的拒绝道:“捕快大人,您知道画楼一天的买卖能挣多少吗?闭店产生的损失谁来补偿?”
宋孝礼指着柳家夫妇,“除非二老立下字据,若最后柳玉怀孕与画楼无关,你们家承担画楼所有的损失,否则,我不答应画楼闭店。”
柳家只是普通人家,虽然想为女儿讨公道,但是听到无力承担的后果,有了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