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荫看了一眼屏幕,里面嬉笑打闹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算是吧。”她问,“到了吗?”
“嗯,刚把东西放好,待会准备去吃顿饭。”
“嗯。”
沉默。陆子荫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等周晏清开口。
“怎么不说话?”周晏清问。
“在想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周晏清笑:“不是你让我记得打电话给你吗?”
话是这么说。
“好啦,报个平安嘛。”周晏清声音很软,来自遥遥异国,“早点休息。”
“你也是。”
“嗯。记得吃药。”
就在陆子荫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周晏清连忙叫住她。
“怎么了?”
一声轻笑,似有若无,然后才是,“晚安。”
陆子荫已经听过了无数次晚安。来自周晏清睡前的习惯,夹杂着安眠药和热水的气味,被摩擦皮肤的睡衣袖口包裹。一声绵长的气泡音,又被呼吸稀释。
但陆子荫的心跳还是突然乱了。
“晚安。”
她飞速说完,挂了电话。
。
陆子荫做了一个梦。
梦里周晏清喝醉了,大醉,凑到她面前。
陆子荫退,于是跌倒了沙发上。所以周晏清顺势按住她两侧不让她跑,一只膝盖抬上来,陷在陆子荫两腿中间。
酒气,香味,洗发水还是别的什么。
陆子荫结结巴巴,涨红了脸。
她说晏清姐晏清姐晏清姐晏清姐。
周晏清两眼半合,问怎么了?
然后她身子再往下压,直到鼻息交缠,陆子荫只要微微抬头就能吻上去。
周晏清笑,眼神迷离如常,又退开几分。
她说,你是这么看待我的?
陆子荫说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然后周晏清扑了上来。
。
然后陆子荫坐了起来。
天还没亮。
五分钟后,陆子荫回过神,抹了把脸。
在周晏清出远门的第一天,陆子荫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