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地后退了几步,眸中有愤怒亦有恐惧:“你们要做什么?”
谢无痕沉沉盯着她,从她的眉眼、口鼻,再到脖子、肩膀,每一处都极像他的娘子。
他想念他的娘子,可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并非他的娘子。
或许他的娘子也是个可恶的女人。
李姝丽被他盯得心底发毛:“你……究竟想要如何?”
他沉默不言,仍死死盯着她。
他本就生得冷峻,这几日又消瘦不少,凌厉的目光里全是腾腾杀气。
李姝丽的语气软下来:“要说的我都说了,少卿大人能不能……放我回去,届时我便以李家嫡女的身份与大人和离,此事也便能圆满收场了。”
谢无痕冷声反问:“事已至此,你竟还妄想圆满收场?”
他逼近她,掐住她的下巴,强制她抬起脸:“你别忘了,你在西山手刃过四条人命,若非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现在便可让你以命偿命。”
李姝丽有些心虚:“你有什么证据说……说我手刃过他们。”
谢无痕咬了咬齿关:“你这杀人灭口的把戏太拙劣,即便没证据,我也能想到是你。”说完狠狠一甩,将她的脸甩开。
李姝丽被他甩得一个趔趄,下巴上霎时出现两道红印子。
她揉了揉被掐痛的下巴,嘴边浮起几许得意:“少卿大人这样穷凶极恶,我想定是因为没寻到那位狡猾多端的少夫人吧,故尔才来这地牢看一看我的脸以缓解相思吧?”
她随即颠狂地笑了几声:“没想到啊,出身显赫的少卿大人竟会对一个贱奴如此用情至深,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吴生听不下去,大唬一声:“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再给你用刑。”
李姝丽被唬得一顿,闭了嘴。
谢无痕始终面色不变,但满目戾气:“你且记好了,待我寻到娘子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时。”说完转身往密室外走。
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要将她囚禁至死么!
李姝丽不甘心,拔下头上发簪,狠狠朝着谢无痕的背影刺过去。
但还未跑出两步,便被吴生一把揪住了头发,向来不骂人的吴生这回实在忍无可忍,骂了声“毒妇”,狠狠将她往地上推出去,随即干净利落地关上了密室门。
李姝丽重重摔在了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幽暗的密室里
,很快传来她一声接一声的哀嚎:“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又嚎:“谢无痕你记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谢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无痕回到了正房,坐回到那张玫瑰椅里。
吴生给他倒了一盏茶水:“头儿,您别难过,说不定明日就有少夫人的消息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好半晌才打开眼眸,沉声吩咐:“将春兰从柴房放出来吧,往后这屋中的茶水就由她来伺候。”
吴生面色一喜:“小人这就去柴房接春兰。”
春兰出了柴房后,还特意去后罩房洗漱一番,又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来正房伺候。
那时谢无痕仍在玫瑰椅里闭目养神。
她以为主子睡着了,不敢惊动他,欲转身去铺床。
谢无痕却突然开口:“以前我上值的时候,你家小姐是如何打发时光的?”
春兰一哽,继而喃喃回:“姑爷不在的日子,小姐一般……会看看话本子、会煮一煮茶,或者去外头逛逛街。”
其实他不在的日子,苏荷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炼毒、淬毒。
但她不能说,她只能说能说的。
谢无痕对着虚空轻舒一口气:“再多说一些。”
春兰疑惑:“多说什么?”
他答:“多说你家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