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痕神色一振,道了声:“多谢先生。”
随即他让人给袁成浩送来一身干净衣裳,并奉上一袋银两,几番客套后将袁成浩送出了大理寺狱。
一通谋划,总算是有所收获。
吴生也大舒一口气:“没想到这老驴子松口后还挺老实的。”
继而又叹一声:“更没想到曾无声竟早在多年前亡故。”
谢无痕答非所问,冷声吩咐:“去宫里找太医令戚怀。”
吴生不解:“头儿想做甚?”
谢无痕答:“去无忧茶肆,给曾无声探脉。”
当谢无痕带着太医令抵达无忧茶肆大门口时,三楼的曾艺道已第一时间从窗口窥见他的身影。
那时天色阴沉、乌云蔽日,萧杀的冷风从街道另一边横扫过来,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也令他的身影多了几许狂傲的杀气。
曾艺道叹了一声:“竟又要下雨了。”
他记得上次那位少卿大人过来,也是一个雨天。
他转身行至茶案前,从暗屉里掏出一个瓷瓶,继而倒出一粒药丸,随茶水吞下,再将瓷瓶复归原位。
谢无痕走进茶室时,他已在炉灶上煮上了新的茶水。
他起身相迎:“没想到少卿大人今日有空过来饮茶,曾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谢无痕也礼貌回应:“曾先生客气了,只是本官今日过来,并非是为了饮茶。”
曾艺道故作疑惑地朝茶室外看了一眼。
茶室外站着谢无痕的几名随从,以及太医令戚怀。
他自是一眼就认出那身太医院官服,但面上仍是风轻云淡:“不知少卿大人特意前来,是所为何事?”
谢无痕笑了笑,但笑得疏离:“也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不过是想给曾先生探一探脉象。”
曾艺道怔愣片刻,问:“为何?”
谢无痕回得敷衍:“因查案需求,还请曾先生配合。”
说着唤了声:“戚大人,进来吧。”
戚怀闻声提着药箱进屋,看了谢无痕一眼,又看向曾艺道。
曾艺道仍是疑惑:“曾某身体康健,探脉做什么?”
又问:“莫非……少卿大人怀疑曾某做过什么违律之事?”
谢无痕语气淡淡,却又藏着几许狠戾:“曾先生勿要多虑,依令行事便可。”随即朝戚怀使了个眼色。
戚怀会意,上前朝曾艺道颔首:“还望曾老板坐在官帽椅上,容在下细致地探一探脉象。”
曾艺道虽反抗不得,却仍儒雅地抱拳施了一礼,继而坐在了屋内的官帽椅上。
戚怀也搬了张椅子坐于他身侧,放下脉枕,开始给他探脉。
探脉的间隙,屋外已是狂风大作。
天空阴云密布,树木好似要被连根拔起,露台上的一盆花草被吹倒,发出“呯”的一声响,盆中的泥土与花草洒了一地。
继而一阵响雷,雨水倾盆而下。
今岁这个夏日,雨水好似格外的多。
谢无痕抬眸看向屋外的天幕,忆起上回来这间茶室时也是这样的雨天,忆起娘子在这样的雨天与那位曾先生一道下棋饮茶,胸口莫名还是有些堵。
罢了,不想了,他转头看向探脉的戚怀。
戚怀正好探完脉象,正起身朝谢无痕颔首施礼:“谢大人,若在下诊治没错的话,曾老板的身体应是无恙。”
曾艺道也起身,再次谦和地施礼:“多谢这位大人。”
继而又朝谢无痕颔首施礼:“曾某确实身体康健,不论少卿大人因何怀疑曾某,曾某都问心无愧。”
谢无痕探究地盯着他,仍是语气淡淡:“此次多有打扰,还望曾先生勿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