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冷着脸,没理会他。
二人来到了别院东北角一处僻静的排屋。
以前这排屋用来放置柴火、杂物,后来因别院长期空置,这处排屋便也废弃了,平日里压根儿没人往这边来。
李建业在排屋内外巡视一圈,面色愈发阴沉:“这果然是一处掩人耳目的好地方啊。”
转而又问:“她何时患上的水疮?”
王贵想了想,“小姐患水疮……应是来别院二十余日的时候。”
二十余日!
也就是说,二十余日的时候假的李姝丽就取代了真的李姝丽,自此她不仅释放了奴仆,且还偷偷救助饥民。
也就是说,其实水疮只是个幌子——只是那个假李姝丽给自己争取时间的幌子而已。
但真的李姝丽又去了哪里?
以李建业对真李姝丽的了解,除非是她死了,否则,她绝不会在别人冒充自己时还这般无声无息。
难道真的死了?
其实他并不关心真李姝丽的生死,他关心的是如何找到扳倒这个假李姝丽的证据。
但眼下即便事实越来越清晰,他依然没找到证据。
李建业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从别院回京后他一度失去斗志,成日里灰心丧气萎靡不振,直至巧合之下在无忧茶肆遇到那个张倩儿。
妇人之心,果然是毒如蛇蝎啊。
她竟然想到一个让李姝丽身败名裂的法子,当真是大快人心。
也怪他自己,一门心思想要揭穿李姝丽的真面目,以至于让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但换个方式思考,其实李姝丽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她生不如死!
张倩儿算是给他打开了新思路。
三日后便是五月二十日。
在五月十九日夜,无忧茶肆。
跑堂伙计长贵已将店中所有桌椅擦拭完毕,并将次日所需茶叶分别放进柜台上的陶罐里。
他唤了几声“旺财”。
叫旺财的伙计正在后堂洗涮杯盏,闻声大声回:“长贵哥,何事?”
长贵问,“你可收拾妥当了?”
旺财回:“再等等,很快好了。”
不过半盏茶功夫,旺财果然洗好了,小跑着来到前台,“长贵哥,有事么?”
长贵往茶肆大堂环视一圈,此时夜已深,大堂内烛火摇曳门窗紧闭,茶肆众多伙计皆已下值,只剩他和旺财看守店铺。
他神秘地笑了笑,弯腰从柜底掏出一包烧鸡。
向来嘴馋的旺财眼前一亮:“长贵哥,你真有本事。”
长贵压低声音:“我让后厨的刘妈妈偷偷留的。”
说着又提出一罐女儿红:“还有这个呢。”
旺财喜得直拍巴掌:“太好了。”
长贵赶忙朝他“嘘”了一声,“小点声儿,别被老板听到。”
茶肆的三楼,可不就住着老板曾艺道么。
旺财连忙噤了声,末了又问:“那咱们去哪儿吃?”
长贵小声回:“去二楼包间,包间隔声儿。”
旺财不疑有他,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