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启,檬砂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憋闷。直到看见三人,她才摘下口罩和帽子,长舒一口气。
“妖管局那边我要安抚易呼,在外面我又要全副武装,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她虽然嘴上抱怨,但见了三人还是脸上带着笑,将手上提的黑色布袋就地摊开。
“失常世界里外来的电子设备通通失灵,所以我就准备了很多应急的东西。”
武器自然必不可少,此外还有常见的补水药丸和压缩饼干。
而这次最关键的,是檬砂带来的药物。
“这些是督察办昨天送来的,整整两大车厢。我看了看效果,真是不得了。”
檬砂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详细讲解。
便携药袋中不仅有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将身体机能降至最低,从而在五天内无水无食仍能存活的药物;还有快速凝血剂,无论伤口多大,都能在极短时间内止血。
要是之前在苍岩泊时有这个,谢邑也能少受点罪。
阙烬兰看了眼那凝血剂突然想到那会谢邑苍白的模样,心头闷闷的。
换好作战服,将长长的黑发扎成了个高马尾,阙烬兰用冷水洗了把脸,带上分配的武器和药物后,她便与王隽一、诺辛一同来到大厦顶层。
督察办的三人早已在直升机内等候。谢邑看着将头发利落扎起的阙烬兰,旁若无人地牵起唇角,轻声道:“真好看。”
他这般毫不避讳的模样,让一旁的乔言风和刘海面面相觑。在乔言风印象里,谢邑平日虽也温和有礼,却总像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叫人看不真切。此刻捕捉到他如此外露的情绪,乔言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
“他俩。。。。。。?”他用手肘轻轻戳了戳刘海的腰侧。
刘海“哎哟”一声,猛地站起,头顶结结实实地撞上直升机顶棚,疼得他龇牙咧嘴。“蠢吗?这还用问?”他揉着脑袋,没好气地回道:“看不出来?”
阙烬兰一眼看见坐在直升机主驾驶舱内的谢邑,便径直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副驾驶座坐下,利落地扣上安全带。
她挑眉望向男人,带着几分好奇:“你还会开飞机?”
谢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身凑近,亲手为她再次检查安全带。他手指灵活地滑过安全带的边缘,似触非触,稍作流连便收回。
“嗯。”
他这才应了一声,嗓音低沉。
“待会儿想要慢一点,还是快一点?”
这时,后座突然探出王隽一的脑袋,一下子冲散了舱内悄然升温的气氛:“慢慢慢!我晕机。”
好样的王猫猫!
阙烬兰瞥见谢邑那副稍显吃瘪、却仍深吸一口气维持温和的模样,忍不住将头转向舷窗,借着看外面风景的姿势,悄悄掩住了笑意。
约莫五六个小时后,直升机终于缓缓降落在一片看似荒废已久的草坪上。随着机身稳稳停驻,几人依次走出机舱。
阙烬兰双脚踏上松软的地面,这才抬眼打量起四周。
整片草坪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黄绿色,如同生了癣的皮肤。疯长的野草与枯死的草皮彼此纠缠,形成深浅不一的斑块。有些区域的土壤诡异地隆起,而另一些则莫名下陷,仿佛大地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呼吸一般。
她轻轻跺了跺脚,感受着脚下那种虚浮中带着韧性的反馈,这触感竟和佘喜山的地有几分相似。
此刻他们尚未进入失常世界,电子设备仍能正常使用。
“辐射超标了。”
刘海手中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攀升。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蹲下身,用小铲谨慎地采集了些许土壤样本,就地展开了快速化验。便携检测仪的光谱图上很快跳出了多项异常指标。
“是多种重金属元素的融合污染,”他盯着屏幕,声音不稳,“已经深度渗透进土壤结构了。”
阙烬兰的目光落在那条被踩出的小径上。小径蜿蜒穿过荒芜的草坪,最终消失在养老院斑驳的侧门处。她的视线在途中定格。
小径旁的泥土里,半掩着几片药物铝箔包装,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那是什么药?”
她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刘海会意,上前几步,用镊子小心地将铝箔夹出。他避开刺目的光亮仔细辨认上面磨损的字样,再将残余的药粉放到化验仪器之上。
“是安眠药。。。。。。和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