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可王如椿已经死了。
她满腔的恨与悔,突然失去了可以倾泻的对象,只能将所有的刀刃调转方向,一刀一刀,刺向自己。
阙烬兰没有推开她,只是揽住她的肩,一同走向那座方形八卦院。
地门开启,里面空荡无人。她引着诺辛走向之前去的那个房间,刚踏入黑暗,一柄飞刀便擦着左耳掠过,她抬手摸了摸耳廓。
怎么总是这只耳朵遭罪。
还未等她应对,身旁的诺辛已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
她无法抑制地深吸一口气,精准锁定了黑暗中的人影,猛地将那个两百斤的邪恶老奶掐颈提起,狠狠掼在粗砺的墙面上。方才还在进食的庞大身躯,顷刻间头身分离。
“。。。局长不愧是你。”
阙烬兰只有惊讶的份,她看着面前女人的背影,什么恩恩怨怨,都不想理会了。
左右凤鸣山也重建了,刚好给了个自己机会逃离那群在自己身上吸血的族人。
那些个别扭早在现实里的浮浮沉沉给荡了个干净。
向房间深处走去,一个庞大的肉块赫然占据整个空间。他周身插满粗细不一的管线,体表异常洁净,光滑得几乎产生一种非人光泽,与“每日被割取血肉”的遭遇形成诡异反差。
肉块早已失去五官与四肢的轮廓。
但那确确实实是箬盐。
一个被爱隆改造的用血肉孕育后代的活体。
此刻的诺辛展现出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她俯下身,开始一根一根地拔出那些深植于肉块中的管线。每抽离一根,她便死死盯着拔出处的创口,那里的血肉在瞬间蠕动愈合,恢复成一片光滑而非人的表面。
她不肯眨眼,近乎自虐般强迫自己目睹每一次愈合的全过程。
她轻轻地将侧脸贴上那滑腻冰冷的肉块。
在一片死寂中,感受着这具庞大肉块微弱而规律的起伏。
那是她的孩子,唯一尚存的生命证据。
阙烬兰悄然退出地道,直到舌尖尝到腥味,才意识到下唇已被咬破。
“狗东西。”
她低声咒骂,却不知这恨意该指向谁。
王如椿死了,连骂人都没了对象,只剩这无处可放的怒火在胸腔灼烧。
她仰起头,任由血腥气在齿间蔓延。
阙沏棠和小绿定下的组织办是在市中心里的一处极为僻静的写字楼之上,阙烬兰刚出电梯,那走廊尽头的1203室便打开了门,从里探出个小脑袋。
女孩仰着圆乎乎的脸,双手毕恭毕敬地捧上那盒鲜亮的番茄乌梅:“姐姐大人请笑纳,拯救世界辛苦啦!”
她话音未落,阙烬兰的手刚搭上门框,整个人便毫无预兆地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