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啦。”
“还有做噩梦么。”
“没有了。和你打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奇怪的梦了。”
这是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好在没有第四次。而在现实生活中,理智与感性角力的结果仍是理智胜出。
梦不能算数。
十年的青春,不能败给三个梦。
她要心无旁骛地和戚具宁走完这一段路,有个美好的,纯粹的结局。
他们手挽手站在路边稍等了一会儿,那辆熟悉的银色轿车滑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边明下来为他们开车门。
戚具宁上车后对边明道:“边明。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美娜讲。”
边明看了后视镜一眼,正要开口,贺美娜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用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
“你又要他道歉对不对。不用了。”
“又算了?”
“对呀。算了。”贺美娜很随意地一挥手,“边明,算啦。”
一路上边明都没有再作声。他受过专业训练,开车时除了注意路况之外还要时不时瞥一眼中央后视镜中的后座乘客是否安好,耳朵同时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丝声音,以便全盘掌握车内外情况,提前预判。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是他的肌肉记忆,简直是一种本能。久而久之,他甚至能感应到车外环境和车内氛围哪怕最微妙的变化。
戚具宁和贺美娜一直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无外乎是风景,天气,饮食,作息,起居之类,轻松又无害,离他心中的那条警戒线远得很,但车内的氛围就一直有点绷着——他发现即使戚具宁有意无意提到了圣何塞风物,贺美娜也会立刻岔开去说别的,好像并不想讨论有关话题。
他不明白为何一贯精明果决的戚具宁会变得这样幼稚,明明想要知道onicau的那个电话到底有没有给她造成影响,却又不直接问出口。
“要不要去逛逛超市。”
“不用了吧?家里什么都有。上次边明买的很全。”
“……不想和我一起逛逛么。”
“不是呀,那就去逛逛呗。你晚上想吃什么。”
边明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对上戚具宁有些复杂难解的目光。
“边明。在前面你上课的地方停车。车钥匙留下来。”
他答应了一声。然后听到贺美娜问:“怎么?边明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给他放了三天假,好好地去上一门有关语言艺术的课程,拿到毕业证书再回来。”
“哦。如果他不回去的话,我现在把感谢卡给他——幸好我带了。”她“啪嗒”一声打开包。
“什么感谢卡。”戚具宁的声音有点疑惑又有点不耐,“感谢他又一次惹你生气?”
“不是。每个送了生日礼物给你的人,你都要写卡片表示感谢啊。其他人我都已经送出去了——不是滥做好人,就是个礼节而已。”
戚具宁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她窸窸窣窣地拿出什么来:“边明。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他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接;贺美娜没料到他会松开方向盘,直接探身向前,轻轻将一个信封放在了副驾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