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公平。对了从安,我明天和你同一班机去纽约,你知道吗。”
“经济舱?”
“你不问我为什么去纽约?”
“我帮你升舱。”
尚诗韵旋笑:“从始至终,还是你最贴心。”
危从安拿起外套。
“私事我们出去谈。”
他回来时已是深夜,小情侣业已睡下,给他留下张纸条在餐厅,说是戚具宁的房间准备好了,让他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送他去机场。
下面是戚具宁的字迹:“对那位和你坐同一航班的女人,我们不提供送机服务。”
危从安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的行李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完毕;洗澡时他发现衬衫衣领上有半个唇印,想必是和尚诗韵告别时留下——团一团,也扔进了垃圾桶。
他枕着手臂,躺在象牙白的sferra床单上,怎么也睡不着。
四面黑暗,酒吧里与尚诗韵的对话,朝他压迫而来。
“这是我的基因检查报告。你不是想要这个吗。不打开看看?”
“不了。没有这个必要。”
几杯龙舌兰浇落肚,尚诗韵天真烂漫,楚楚可怜,简洁练达的伪装全没了。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个活得很浅薄虚伪的人,无论工作也好,感情也好,我一定要花最少的力气,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我知道。”
“你真的很符合一个女人对另一半的全部幻想——有外貌有身材,有头脑有地位,最重要的是无底线地对女朋友好。我说给朋友们听,她们都不相信,不相信我做错了事你还肯和我结婚——但是!但是!只是因为我不愿做这个该死的检查,你就不要我了。”
她眼中有盈盈水光:“我真的想不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还是说这件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多想。你所说的每件事情之间都没有关联。确立关系之初我就说过,我不是一个能共患难的男人,你要想清楚。”
“拜托,谁会把那种话当真?我能想到你生命中最大的灾难就是一年赚不够一千万。”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如果你说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那是你的问题。”
“那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吗。”
危从安抬起褐色大眼看着尚诗韵。
她突然意识到,他再也不会对她露出热恋时那样温暖的笑容。
“卸了妆的脸。生理期的体重。十七岁时和你无缘的那个孩子。”
尚诗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捂住了精致的脸,声音从合起的双手里传来。
“这就是为什么分手了只有我伤心。我失去了一个灵魂伴侣。而你,不过失去了一个漂亮女人。一直以来在乎沉没成本的只有我。”
“刚交往时我是什么样的人,分手后还是。希望你也一样。”
“危从安,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本性没有变过,但你真的了解自己么。虽然栽在了你手里,但是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呢?看上去很冷静果断,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金钱?地位?美女?你就像个拥有一屋子豪华玩具的孩子,但没一样是你真心想要,扔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