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芝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捂住话筒悄声跟身边的人说:“是楚学霸!”
钟德安也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也这么晚找你?”
付芝小声道:“不知道啊,难道他不知道安遥的事?”
钟德安道:“反正我们别掺和进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声线掺了碎冰的肯定句:“你知道些什么。你帮她瞒着我。”
付芝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星河冷笑一声,唇齿间仿佛浸过血,鬼魅极了:“如果没有,你会反问我:你在说什么。”
付芝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他真的不知道,而且,眼看要瞒不住了。
她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星河冷哼一声,顿了顿,阴鸷的语调问道:“她是不是有个孩子叫安可?”
付芝握住手机的手冒着冷汗,不知怎么回答他。
钟德安护未婚妻心切,抢过她的手机对那头的人道:“你想知道自己直接问安遥,这事她自己说了才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楚星河仿若未闻,一字一顿道:“是,还是,不是!”
钟德安抿了抿嘴,一咬牙道:“是。所以,你别去打扰她了,你们没有结果,她过得很幸福……”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对方把电话挂了。
“砰——哐啷”的两声巨响,酒吧这边,楚星河挂了电话,雷霆震怒地将手机摔到了吧台对面的一整排名贵洋酒上,酒瓶应声而碎,琥铂色的透明液体汩汩地往下流,流到满地都是。
酒吧的其他客人都惊讶地望向这边。
郭东雷弱弱地嘀咕了一句:“那是我的手机……”
酒保连忙拿来扫帚和拖把清扫。
这时,楚星河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安遥的来电。
他面如死灰,怔怔地盯着手机上她的名字出神。
郭东雷推了推他:“不接吗?”
楚星河岿然不动,电话超时未接,铃声自动停了。可他依然双眸猩红地死死盯着手机,期待她的再一次来电。
他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自己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他的手机铃声没有再响起。
楚星河缓缓地拿起手边的酒杯往嘴里送去,可酒杯是空的,酒保没有给他续杯。喝了个寂寞,他怒不可遏地将酒杯重重地砸在安静躺在吧台上的手机,力度之大竟把手机整个直接砸碎了,酒杯也支离破碎。他手一握,玻璃碎片扎入到掌心里,顿时血流如注,从他紧握的手心里不断流淌出来。
“星河!”郭东雷惊呼道,连忙去掰开他的手,染了血的玻璃碎片和碎渣横七竖八地扎进了肉里,甚是可怖!他脑壳都疼了,嚷道:“你是傻子吗,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自残!走,去医院。”
楚星河有气无力道:“不去。”
郭东雷生气的:“天大的事都不及自己的身体重要,就算你和安遥有什么误会,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楚星河心如刀割,凄然一笑:“她根本不喜欢我。她一直在骗我。”
是啊,一直都是他殷切地追着她,把自己能给她的都双手奉上,唯恐她跑了。十二年了,她唯一一次回头竟然是骗他。呵!她哪是喜欢他,她是在逗他玩呢!
郭东雷劝道:“你是当局者迷,我看着不像啊。”
楚星河哈哈大笑,末了,萎靡不振又语无伦次地道:“我心里清楚得很,她对我根本不上心,她对喜欢我的女人也从不吃醋。她,不喜欢我,还骗我。可怎么办呢?我还是好喜欢她,喜欢得想把她藏起来,其他男人都休想觊觎她。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在乎我?是我不够好吗?是不是?”
郭东雷从未见过这样的楚星河,他本是天之骄子,各方面都比普通人优秀太多,可此刻却丧气颓废,犹如淋了大雨的丧家之犬,对自己质疑起来。
郭东雷叹了口气:“星河,还是和安遥谈谈吧,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星河万念俱灭地摇了摇头,似乎累极了道:“你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郭东雷无奈地顺从了他,两人喝得天昏地暗,半夜三更时,终于都醉倒在了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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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遥和周平回晖之驱忙了一个晚上,终于检查并修复好了恒远即将上市的新一代黛逸装载的自动驾驶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