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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神雕双子星（第2页）

她宣布的第一条政令是：设立“正当愤怒日”，每月一次，所有人可在指定区域砸碎象征压迫的模型??父母的脸、老板的工牌、社交媒体的点赞按钮……砸完之后，必须写下一句“我真正想要保护的是什么”。

第二天清晨，脆弱之我接任。她没有发表演讲，只是打开全身感知场，任由过往所有被否定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内里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童年场景：被老师当众批评的数学课、初恋分手时躲在厕所呕吐、第一次投稿被拒后烧毁手稿……每一幕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但她没有逃避。她坐在中央广场，任人围观，任人触碰，任人哭泣或沉默。整整八小时，她不曾闭眼。直到最后一幕消散??那是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对着镜子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那一刻，整座城市降下细雨。雨水落在每个人脸上，味道却是甜的。

第三日，幻想之我执政。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关闭所有现实校准系统，允许梦境法则接管城市运作。桥梁悬浮旋转，建筑倒立生长，语言变成具象色彩在空中飘舞。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能听懂猫的抱怨、树的叹息、影子的心事。

“你们总说我想太多，”她在云端广播中说，“可如果没有想象，人类早就在绝望中灭绝了。今天，请允许我们疯一次??因为唯有在疯狂中，才能看见理所不及的可能。”

孩子们欢呼雀跃，成年人起初惶恐，渐渐放松，最后竟有人开始用梦语写诗、用情绪调色画画。一名科学家激动地发现，他在梦态下解出了困扰十年的方程，原理竟是“悲伤与光速的关系”。

第四日，慈悲之我归来。她带来一项提案：为每一个曾在内心被处决的“我”，举行追悼仪式。

仪式在情感收容所前举行。百盏纸灯升起，每盏灯下挂着一个名字：

“被嘲笑的梦想家”

“太敏感的小孩”

“想死但没敢死的少年”

“放弃画画的左手”

“不敢出柜的影子”

……

人们围成圈，轻声念诵：“你曾存在，你曾挣扎，你值得被记住。”

有些灯燃着燃着突然爆裂，洒下星屑般的灰烬；有些则越飞越高，融入夜空成为新的星座。

苏晚晴仰头望着，忽然感到胸前徽章一阵悸动。她低头，发现那枚银色徽章正在融化，滴落的金属并未灼伤皮肤，反而渗入血脉，化作一道贯穿心脉的光纹。系统提示浮现：

>**体面契约升级：**

>

>你已超越“容忍差异”，进入“共生供养”阶段。

>

>所有内在声音，现可共享生命力。

她怔住。这意味着，哪怕是最虚弱的那个“我”，也不会再因被忽视而枯萎。她们将成为彼此的养分。

五日后，新一轮危机降临。

协生城外围探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一支由“统一意志联盟”派出的舰队正在逼近??那是一个信奉单一真我、主张清除所有“分裂人格”的极端组织。他们宣称：“多重自我是文明的癌变，必须切除。”

舰队通牒传来：

>“交出主导权，接受整合手术，否则我们将启动心智净化弹，彻底格式化你们的意识空间。”

恐慌蔓延。有人主张投降，有人呼吁死战，有人提议封闭城门自我隔离。

苏晚晴召集所有“我”召开紧急会议。

理性之我说：“硬拼必败，对方技术压制。”

愤怒之我吼：“那就让他们炸！大不了同归于尽！”

慈悲之我流泪：“可我不想任何人死去，包括敌人。”

幻想之我喃喃：“也许……我们可以让他们梦见我们的生活？”

苏晚晴闭目良久，忽然开口：“我们不投降，也不开战。”

“我们要邀请他们进来喝茶。”

全场哗然。

“他们害怕的不是混乱，”她平静地说，“是失控感。而我们恰恰证明了，多元不必导致崩溃。如果我们能在差异中共生，为什么不给他们看看这种可能性？”

经过激烈辩论，最终方案确定：开放一条安全通道，举办一场名为《我与非我》的沉浸式展览，内容全是协生城居民的真实记忆切片??痛苦、矛盾、争吵、和解、欢笑、泪水，无一美化，无一删减。

“我们要让他们看到，”苏晚晴说，“真实从来不是整洁的。但正是这份不整洁，才配得上称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