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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第2页)

她终于说出来了。尽管用词依旧克制,但“不适感”这三个字,在此情此景下,其含义不言而喻。

陈弦的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惊讶,但那份惊讶很快便融化开来,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怜惜与某种了然的笑意。她向前挪了半步,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微小的距离。“你是在吃醋吗,林首席?”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一次,林歌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否认,或者用冷漠来掩饰。她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酒精带来的暖意从胃里扩散至四肢百骸,仿佛也给了她更多的勇气。“也许吧。”她承认了,声音因为酒精而略显沙哑,却异常坦诚,“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自然地待在你身边,占据你那么多时间,而我……”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自己那种复杂而别扭的心态。

“而我总是习惯性地保持距离?”陈弦温和地接过了她未能说完的话,目光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淌过林歌略显紧绷的脸庞,“林歌,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你在害怕?”

“害怕什么?”林歌下意识地反问,眉头微蹙。

“害怕受伤,害怕失去,害怕改变,害怕敞开心扉后无法承受可能的后果。”陈弦的声音轻柔得像窗外的夜风,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林歌的心上,“你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好到……就像给你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套上一个密不透风的坚硬琴盒,安全,却也让任何人都无法真正触碰到琴弦,无法听到它最真实、或许也是最美的声音。”

这个比喻精准得让林歌心头一震。她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到吧台边,又为自己倒了半杯酒。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如同她此刻不再平静的心绪。“你知道吗,”她背对着陈弦,忽然说起了一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我小时候,大概十岁左右,养过一只猫。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流浪猫,我喂了它很久,它才肯让我靠近。但它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想抱它的时候,它总是警惕地跑开;当我不理它,专注于练琴时,它又会悄无声息地走过来,蹭我的裤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后来……后来它还是走了,也许找到了更好的投喂者,也许回归了它的流浪生活。那时候我才明白,它不是不想亲近,只是……害怕被伤害,或者,它天性里就不习惯太过紧密的羁绊。”

“而你,”陈弦走到她身后,声音里充满了了然与温柔,“就像那只猫。”

林歌转过身,手里握着酒杯,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也带着几分释然。“也许吧。”她重复了这两个字,但含义已然不同。“但至少,”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陈弦,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我现在站在这里,和你分享这瓶酒,说出这些……我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连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话。”

陈弦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们的肩膀轻轻相触,传递着微弱的体温。“我很高兴,”陈弦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我很高兴你愿意对我说这些。”

窗外的灯火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温暖了。在这个拥有数百万人口的不眠之城里,两个习惯用音乐表达内心、却在情感表达上各自笨拙的灵魂,在冬夜的掩护下,借着酒精带来的微醺,终于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向对方袒露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这感觉,像是两股独立流淌了许久的旋律,在漫长的迂回与试探后,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能够彼此呼应、和谐共鸣的和声。

“沈念卿,”陈弦轻声开口,打破了这静谧而美好的时刻,语气郑重而清晰,“她只是我的学生。一个很有天赋、我也愿意倾囊相授的学生,仅此而已。”她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林歌的眼睛,仿佛要确保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地传递到对方心里,“而你……林歌,你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歌心中漾开层层涟漪。她转过头,在昏暗迷离的光线中,深深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陈弦的眼睛。那双总是盛着温和笑意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并且盛满了一种她之前或许感知到、却不敢确认的深情。

“怎么不一样?”林歌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寻求确认。

陈弦没有立刻用言语回答。她只是微微抬起那只空着的手,轻轻地、带着试探地,覆上了林歌握着酒杯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当两人的皮肤相触的瞬间,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穿过,让林歌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尖锐的手机铃声,像一把利刃,猛地划破了这一刻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宁静与亲密氛围。声音来自被林歌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

林歌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声音来源的方向,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眉头蹙起,刚才那份微醺的柔软与坦诚迅速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带着厌烦与疲惫的冷意。

“是她?”陈弦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轻声问道,手依然覆在林歌的手上,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歌点了点头,没有去拿手机,任由那铃声固执地响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直接伸手拿过手机,看也没看,便按下了侧面的静音键,然后将屏幕朝下,扣在了吧台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他总是这样,”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仔细听,能分辨出底下压抑着的波澜,“在我最不想被打扰的时候,像幽灵一样出现。”

“需要我离开吗?”陈弦关切地问,手微微收紧了些。

“不。”林歌几乎是立刻回答,反手更紧地握住了陈弦的手,仿佛那是狂风骤雨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留下来。”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一丝罕见的、近乎脆弱的请求,“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陈弦的心因她这句话而柔软得一塌糊涂。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选择——她留在她身边。

两人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浩瀚的、包容一切的夜色,仿佛刚才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从未发生。她们的手指在吧台冰凉的台面上,依然紧紧相扣,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温暖。在这个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烦恼与压力的世界里,这一刻彼此陪伴的温暖,显得如此真实而珍贵。

“你知道吗,”陈弦望着脚下那片星火人间,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梦呓,“每次看到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聚光灯打在你身上,你微微侧头,将下巴轻抵在琴托上,眼神专注而遥远,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你和你的琴……那个时候,我总会想,这个看似无坚不摧、冷静自持的女人,她的内心深处,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脆弱与重量。”

林歌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陈弦的话语像温柔的羽毛,轻轻拂过她心上那些自己都不愿触碰的角落。

“而现在,”陈弦转过头,在交织的光影中凝视着林歌的双眼,语气认真而温柔,“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她微微摇头,“我看到的,是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加勇敢的人。因为只有真正勇敢的人,才敢于卸下盔甲,坦然展现自己的脆弱,允许自己被看见,被理解。”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林歌心中某扇紧闭已久的门。她一直以为,强大意味着永不示弱,意味着独自承受一切。而陈弦却告诉她,敢于暴露软肋,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夜色在红酒的醇香与交心的低语中,渐渐深沉。杯中的酒液终于见底,如同她们今晚的对话,倾泻而出,不留余地。窗外,城市的脉搏依旧平稳地跳动着,灯火未熄。两个原本像是平行线般、沿着各自轨迹前行的人生,在这个看似平常却又不平凡的冬夜里,悄然地、坚定地交汇了。

林歌感受着从两人交握的掌心不断传来的、真实而坚定的温度,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觉得,也许,尝试着放下那层厚重的防备,允许另一个人真正地走进自己那片荒芜已久、戒备森严的世界,并不是一件那么可怕、那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也许,就像她们共同钟爱、反复琢磨的那首弗兰克奏鸣曲中,那两段始终在对话、在纠缠、在冲突中寻求和谐、最终融为一体的小提琴与钢琴声部,她们也能够在人生这首复杂而漫长的乐章中,逐渐摸索出属于彼此的、独一无二的节奏与和声。

城市的灯火是永恒的观众,沉默地见证着今夜的发生。而属于她们的故事,显然,才刚刚开始谱写那最动人、也最未知的章节。

“内部消息,听不听?”陈弦眉眼弯弯的看向林歌,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

林歌轻抿了一口红酒:“说。”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干净。陈弦无奈的笑了笑:“我的林首席,别这么冷冰冰的嘛,我会很伤心的。”

林歌瘦削的肩膀轻轻倚靠在落地窗上,双手抱胸,眉眼轻挑,带着轻轻笑意看着陈弦,但仍是那种有屁快放的冷淡感。

陈弦扭着自己的腰,一步一步妖精似的靠近她,在她的面前停下,整个人几乎要扒在了林歌的身上,林歌的身子紧绷,心不受控制的狂跳,在夜色下红了脸。但她仍然是一副无所吊谓的高冷样子。

陈弦凑近她的耳朵,哈气如兰:“F省今年的新年音乐会,你乐团需要请一位青年女高音做为主唱,而我…恰好符合你们所有的条件…怎么样,期待吗林首席。”林歌冷冽的笑声传来:“就这?”

陈弦听她这么说,委屈的扭了个腰:“拜托,这可是我费尽周章才打听到的信息。您真不打算赏赏脸吗…”

林歌笑了,一只手搭上她的腰肢,但是拉着她的腰往自己面前送,陈弦瞬间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和林歌对视,林歌轻轻嗤笑一声:“看来只会口嗨,好吧,期待你能够选上,陈老师。”

她一松手,陈弦腾的一下就弹开了,假装自己很忙,要去收拾客厅的酒杯。林歌看着她的身影,发自内心的轻轻一笑,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就连这个合作机会,都是她林歌牵头负责的,那位待定青年女高音,有且只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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