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厉声斥责,险些为自己脑中想法尖叫:“陈锦时!不可以!”
她把自己抽出他的身体,直到怀里空落落的,他才回神,睁开一双惺忪迷蒙的漂亮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他的神情是那么纯洁而真诚,沈樱再次以为自己的直觉出了错。
“阿姆……为什么不可以了?”
他似是真的不解。
沈樱的脸色几番变化,她转身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更不知身后男人的脸色也骤然变化,他望着空落落的掌心,“啧”了一声,失落地摇头:“真可惜啊,沈樱,你差一点就被我骗过去了。所以,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思了。”
——我知道你有着最宽广的胸襟,还有着最柔软最柔软的一颗心,那么请你,能不能宽恕我这一回?另外,我还想请求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乡试在省城贡院举行,离金陵不远,陈锦时不必提前动身。
沈
樱提早推了铺子里的事,一心放在他身上。
她严厉而界限分明,让陈锦时赴考的这件事,也是她对将军的报恩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不管他能不能中举,督促他一门心思好好读书就是她的责任。
天还未亮,陈锦时在院子里打拳,赤膊,上半身的肌肉全然绷出,在沈樱站到此地时,尤为凸显。
沈樱面不改色:“陈锦时,现在去温书。”
陈锦时转身,把正面朝向她,露出一整块结实而棱角分明的腹肌。
她淡淡扫过,双眸微眯,眼底藏着隐秘的火焰,在沉默中警告。
陈锦时方才还绷紧的脊背缓缓垮下来,肩胛骨的线条变得软塌塌,手臂垂下。
他慢吞吞地弯腰去捡桌上的短褂,敷衍地套上,不情不愿往书房走。
与她擦肩时,凑她极近地说了句:“知道了。”
又是那种,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勾引,她不止一次看到他赤身裸体的样子,如他所愿,这具身体此时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脑海!
他好像在贴着她的脸对她说:“阿姆,我知道你爱看,爱看就多看。”然后嬉笑着离开。
不,这不对,这很危险。
她背过身,手团成拳又放开。
她可能是饿了。
书房里的翻书声已经响起,陈锦时穿上了棉绸质地的长衫,他不犯浑不打架的平常时候,容貌继承了他的父亲,儒雅而有书生气。
沈樱挪开目光,回到厅堂里,见陈兴和陈兴媳妇。
“沈姑娘,这是七月的出入账,西跨院翻修用了三十五两,采买的新棉絮比去年贵了两成。裁制冬日新衣的布匹,我已让布庄送了样布来,裁缝等着姑娘吩咐就上门。”
沈樱眼皮未抬:“棉絮要上等的,价钱不碍。样布叫云姐儿先选,再拿去给时哥儿挑,锦行和我这里都不着急。”
“是。”陈兴翻到另一页,“还有桩事,东街有间铺子的刘掌柜家儿子要娶亲,要辞工半年,那间铺子平日营收看着不错,你看……”
“先准了刘掌柜,再包点红封送去。叫陈锦行自己上点心,他家的铺子我总不可能替着照管一辈子。”
沈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陈兴埋首为难道:“大少爷这些日子正忙着呢,恐怕没工夫管那些铺子里的事。”
大房从祖上共分得五间铺子,照管不好,这两兄弟是该去跪祖宗祠堂的。
沈樱声音放缓:“罢了,等时哥儿考完试,我帮锦行看两天吧。”
“是。”陈兴将账册收好。
“等锦行回来,先叫他来见我。”
“是。”
沈樱在府里待了一天,细心照料陈锦时这几日的饮食,她做不了别的,特意请了两个厨娘回来专门负责做饭给陈锦时吃。
“给他弄些清淡点的,大鱼大肉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