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因触碰而缩回,而是抬起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质问与压迫。
他终于松开,她继续,将腰带捋顺,指尖擦过他腰侧,来到前面,用力紧了紧。他身子一倾,两人距离骤然缩近。
她动作很快,在他腰侧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收手,离开。
“可以了。”
陈锦时缓缓退后两步,然后坐下。
“谢谢你,阿姆。”
他仰头看她,眼睛清澈又热诚地眨动。
她慢慢蜷起指尖,微笑着,眼睛眯起,把手放到他头顶:“不用谢,时哥儿,快些吃吧,吃完了去书院。”
乡试将近,陈锦时读书很用功,他虽不是神童,却生来聪慧,对自己颇有几分自信。
十七岁的举人极少见,若是金陵只能有一个,他希望那一个是他。
他迸发出了比十五岁时更强烈的野心。
陈锦行总说,对陈锦时来而言,没有做不做得到,只有他想不想。
沈樱看着连夜亮着灯烛的屋子,轻轻呼气,陈锦时若是想,便没有做不到的。
陈锦时若是想,便没有做不到的……
夜晚,沈樱端了碗莲子羹进来,他正在写一篇策论,她朝案上看去,他的书法日益精进了。
素色长衫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骨节分明的腕骨,握笔的手指修长,落下的笔锋遒劲。
案上的书卷码得整齐,书本封皮被翻得发旧,记满了朱笔批注,密密麻麻却不潦草。
陈锦时越来越有读书人的样子了。
他写得入神,直到瓷碗搁在案上发出细响,他才抬眼望过来,见是她。
他微微抿唇,笑了一下,眉眼间的锐色淡了些,添了几分温和。
“先吃点东西吧,夜已经深了。”她替他整理好案上散落的几本书卷,与整齐的那一摞放在一起。
陈锦时放下笔,仍然朝她微笑。
“是,阿姆。”
她细细观察他沉静的面容,轻蹙的眉宇,确定一切都恢复如常。
从前的那些,大抵是她的错觉。
她仰起头,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悬入正空。
她摸了摸脸,难不成,是她到年龄了,开始想男人了?
她又晃晃脑袋,想男人也不能想陈锦时呀。
她浅浅地为自己感到羞愧了一下,但陈锦时生得俊,他身上拥有一切让人喜欢的优势,尤其是长大了以后,想多了也不是她的错。
她静静看着他,他此刻很乖巧,喝下了她端来的莲子羹,一口不剩,然后把空碗捧给她:“阿姆,我喝完了。”
她忍不住夸他:“嗯,乖孩子。”
然后她接过碗,他转过身继续写字,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
沈樱捧着碗,悄声退出去,心里感到欣慰。
在她走后,陈锦时也以为自己一切如常。
直到他熄灭了房中的灯,躺到了床上去。
……
外传京城谢家的武将谢清樾今年也要下场乡试,沈樱得知后特地给他写了信赠上鼓励。
谢清樾从文又从武,一时间在民间的呼声很高,若他真能中举,只怕说亲的媒人要把谢家的门槛都踏破。
沈樱与苏兰舟在园子里坐着闲聊,两人说说笑笑一上午。
“沈樱,你快跟我说说,谢清樾长得好看吗?”苏兰舟忽然凑近沈樱,眼尾妩媚地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