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设法说明情况,它们怎么可能容许他拿把刀在另外一条地位尊贵的羽龙人肚子里划来划去?
一条年长的羽龙人显然已经萌生了强烈的敌意,甚至已经开始咆哮了起来。
“等一下!”张晓舟知道这已经不是做不做手术,而是要保命的问题了。
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从旁边扯了一片宽大的叶子,用手上的血水在上面画了起来。
他没有学过绘画,但好在当年学生物的时候,画各种各样器官的功底还在,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比例了,他抓紧时间在上面画了一条躺在地上的羽龙,在身体下方画了一个蛋,然后指了指那条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羽龙人。
“这就是它!明白吗?”他大声地说道,同时把手中的叶子拿给那些羽龙人们看。
它们有些疑惑,但敌意终于稍稍消除了。
张晓舟马上把这片叶子递给杨昱,让他继续抬着给它们看,随后又扯来另外一片叶子,在上面画了产道里幼龙从卵膜里脱出来,卡住的样子。这张图在情急之下画的有点后现代主义的风格了,但也来不及再做修改,只能这样给它们看,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理解的,几条羽龙人开始低声地讨论起来。
张晓舟于是开始画第三张图,一个人拿着刀,把卡在那里的幼龙切成几块,然后取出来。
这个图就更加复杂了,复杂到如果没有人讲解张晓舟觉得杨昱也未必能看懂的地步,他不断地指着图上拿刀的那个人,指指自己,然后又指图上那条躺着的羽龙人,指指旁边的那位,随后指指刀,指指挡在产道口的卵胞,一次又一次。
羽龙人们不知道是搞懂了还是彻底被弄糊涂了,敌意虽然没有了,但却开始讨论了起来。
“再等下去它就要死了。”张晓舟无奈地说道,但这样的概念要如何才能表达出来?
就在两个人和一群羽龙人急的不行的时候,首领终于在几条最强大的树龙人武士的保护下出现了。
张晓舟急忙拿起自己画的那三幅图,反复地向它解释,希望它能够理解,几分钟之后,首领说了几句话,随后,一条羽龙人捡起地上的刀,交在他手里,然后指了指正在挣扎的那条羽龙人。
张晓舟几乎有些钦佩首领的智慧和决断了,当然他也清楚,如果这条羽龙人出了什么事,那他和杨昱很有可能会被当场杀掉。
他定了定神,让杨昱再一次用凉开水给他冲了手和刀,然后便向那条羽龙人走了过去。
“张主席?”杨昱当然也清楚失败的后果,他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放心,没问题。”张晓舟说道。
他再一次伸手进去尽力摸索着产道里面的情况,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刀小心地伸了进去。
手术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困难的是巨大的精神压力,但他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几分钟后,他便在产道中切开了那条幼龙人的身体,并且把它拉了出来。
就像是火山爆发,血水突然就这样喷了他一头一脸,而另外两条幼龙人也随之被生产了出来。
张晓舟退后了几步,让那些羽龙人可以上去帮忙,堵住产道的这条幼龙人被清除之后,剩下的幼龙人都很顺利地就生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终于让张晓舟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首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对旁边的羽龙人说了些什么,在护卫的簇拥下缓缓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这一次,它们应该会对人类完全改观了吧?
张晓舟突然觉得自己很累,于是再一次退后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张主席,你真了不起!”杨昱兴奋地说道。
张晓舟摇着头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