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条树龙人武士马上敏捷地爬到树上去,幼龙人们纷纷逃开,但那条受伤的幼龙人却还是被抓住了,武士把它抓在爪子里,反复地研究它的脚踝,不断地看着张晓舟和杨昱,显然已经被彻底弄糊涂了。
这会是一个新的起点吗?
张晓舟和杨昱都在紧张地期待着。
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却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大,也许这两条树龙人武士的地位并不高,这让它们的话没有多少人会听,也许一条幼龙人的生命在整个四千多人的部落当中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期望中树龙人们纷纷找上门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出现。
杨昱有些气馁,但张晓舟却对他说道:“没关系,相信我,只要我们做好准备,机会一定会有的!”
这次等待又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杨昱几乎已经绝望,但在一个傍晚,第一个伤者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那是一条地位崇高的树龙人武士,张晓舟是从它胸前复杂的装饰物判断出这一点的。
虽然已经和这些生物在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但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分辨出它们外貌上的不同,只能从它们胸前的装饰物和身上佩戴的皮带和武器的不同来勉强分辨一些经常在他们周围活动的武士。而对于羽龙人,因为它们的人数较少,体形差异也比较大,结合它们头上的羽毛饰物和胸前的装饰,几乎已经不会认错了。
这条树龙人武士的脚上有一个很大的口子,也许是在某个树枝上刮了一下或者是在与什么猎物战斗的时候被弄伤的,这样的伤当然不致命,也不至于让它完全不能行动,但在丛林这样高温潮湿的环境下,却肯定很容易就会发生感染,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个人的身体素质和运气。
这样的伤当然不好处理,最起码,纱布和酒精他们现在都没有,不过张晓舟很早以前就用在部落垃圾场里找到的大鱼刺做了几颗针,也设法从他们经常用来做绳子的那种藤里弄到了一些细长的纤维,并且用开水煮了之后小心地晾干收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赌博,治好了,也许他们在部落中的地位就会上升,而如果这条树龙人武士的伤没好,甚至是恶化了,因为语言不通无法解释,会不会被它杀掉泄愤?
但张晓舟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工具拿了出来,然后尝试着告诉这名武士,他将用煮沸过的清水冲洗伤口,然后用针刺穿他伤口周围的皮,用纤维把它的伤口缝起来。为了让对方明白,他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示范。看到对方的神态应该是明白了这一点,他让杨昱去按住它的身体,随后小心地开始了第一次真正的外科手术。
事实证明,他在动手术之前把自己所要采取的意图反复多次说明,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来做范例是完全有必要的,鱼刺当然不够硬,不够锐利,这让他有时候不得不在伤口附近反复的扎。武士的身体都疼得颤抖了起来,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嘶吼,这让杨昱提心吊胆,生怕它疼起来把自己给撕了。
但这名武士的确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好汉,它一直强忍着这样的疼痛,让张晓舟得以把这条将近六厘米长的伤口缝了起来,随即把清热解毒具有微弱杀菌能力的草药捣碎后敷在上面,再用一种纤维含量很高的树叶包裹起来,最后用他们之前用纤维织成的网固定好。
等他也是满头大汗地把手术做完,周围的树上已经围满了被武士的惨叫声引过来的树龙人,它们显然完全无法理解这是在干什么,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张晓舟试图让这名树龙人武士明白,它需要休息,保证营养并且隔天过来换药,但这样的内容显然很难让对方明白,在休息了一阵,并且看到自己脚上的伤口被藏起来之后,它说了几句话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张晓舟第二天不得不带着药满部落地去找这名武士,这是他的第一个病人,如果不处理好,就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整整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了这名武士,让它明白换药这件事情又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但最终一切还是顺利地进行了下来。而第三天,没等他再去找,这名武士自己便找了上来。
张晓舟不得不承认恐龙人生命力的强大远远超过了人类,它的伤口很快就结痂,好转,并且丝毫没有出现感染的迹象。张晓舟想办法用一块捡到的皮给它做了脚套用来保护伤口,而它显然很喜欢这个东西,因为这很像是一种不错的装饰。
几天之后,当张晓舟和杨昱在丛林中寻找可以吃的植物根茎时,突然听到有人在树上大声地叫唤,他们抬起头,看到是这条脚上套着脚套的树龙人武士,它连续重复了同样的音调好几次,然后把一整条秀颚龙扔在了他们的脚下,沿着树梢快速地离开了。
“我们成功了?”杨昱忍不住问道。
“希望吧。”张晓舟看着那个身影很快消失在其他树龙人之间,微微有些感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