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京……对不住了。”
夏应京的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
“重阳……别……”
陈重阳闭上眼,铁钎狠狠砸向冰面。
“咔嗒”一声脆响,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一平方的冰洞露出来。
墨蓝色的海水裹着碎冰碴大股翻滚而出。
他蹲下身,攥住夏应京的手腕。
那只手早已冻得青紫肿胀,皮肤冰凉。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那只手按进海水里。
“住手!”
时一连滚带爬扑到窗边,双手拍打着玻璃,掌心被冻得通红,却浑然不觉疼。
“陈重阳!你放开他!我求求你了……他还要弹琴,下个月……下个月他就要开独奏音乐会了!呜……你不能毁了他。”
海水的冰冷瞬间吞噬了夏应京的手,神经末梢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无数根冰针扎进骨头里,又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夏应京应激般弓起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陈重阳的裤腿,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呜咽。
求生欲让他想要挣脱,可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寒气一点点剥夺他的体温。
“疼……”
夏应京的声音微弱,眼泪混着雪水从眼角滑落,“时……时一……”
时一的哭声嘶哑得刺耳,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往日清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绝望。
“应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呜呜呜都是我!……谢醒,我求你了,让他停下……啊”
时一跌坐在地上。
谢醒走到她身后,缓缓蹲下,“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巴掌不重,羞辱般拍打在时一脸颊。
“时一,我真后悔了……后悔当初送你去上学,就不该让你参加那个破比赛,让你认识夏应京!我不在的那几个月,你……就是在那时候,跟夏应京勾搭上的,对吧?”
谢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你总是这么固执,固执得让我都觉得惊讶,好在~我有的是手段,折断你的翅膀……”
“我恨你!”
时一咬牙切齿,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狼狼狈不堪。
“谢醒,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看着你这张脸我都要吐了,你就是个混蛋,疯子!变态!”
“哈哈哈哈——”
谢醒突然大笑起来,“疯子?变态?那可怎么办呢……时一?你这辈子都要和这么恶心的人过一辈子了。”
谢醒站起身,抬头冲窗外喊。
“重阳,这点程度还不够。我要他永远都弹不了琴。”
陈重阳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把夏应京的手从海水里捞出来。
那只手已经冻得惨白,皮肤失去了知觉,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枯树枝。
看着夏应京涣散的眼神,又看了看远处房间里的谢醒,陈重阳拿起身边的枪托。
“应京,别怪我。”
枪托狠狠砸在夏应京的手背上。
“啪——”
一声闷响,鲜血瞬间溅在白雪之上。
“不要——!”时一的尖叫刺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她用力拍打着玻璃,几乎要碎裂。
“他的手不能废!谢醒……他是为了我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