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琢磨着苏明这一趟去了,怕是受了不少的气,也不知道除了他猜测的,除了上面的贵人不肯将家里的孩子下嫁给苏明之外,剩余的还发生了什么。
段锦在心里盘算着,脚步却是不停,在路过守门的门卫时,还得到他们一个,你自己小心一点的眼神。
段锦点头,继续往里面去了,等进到了里面去之后,才发现伺候的丫鬟都在,可是众人都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却都不敢吱声。
段锦一眼扫过,竟然发现砚台额角磕破了皮,如今正在流血,不远处画眉也捂着自己的脸,小声地啜泣。
段锦心里越发的警惕,行事也越发的恭敬,来到了苏明面前,恭敬地道:“公子!”
似乎是刚刚发泄了一阵子,苏明也没有回来时那么生气了,在见到进来的段锦时,冷笑了一声,“瞧你这面色红润的样子,看来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过得格外滋润。”
“不敢!”段锦诚惶诚恐地跪下,看起来格外的害怕,连声道:“小的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全仗着公子的喜爱,公子便是我的全部,公子这般说,怕是折煞了我。”
苏明听到他这样说,在外面受到的憋屈都消散了一些,只是剩下的憋闷还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段锦观察着他的神色,朝着他提议道:“公子心情不佳,不如出去游玩一番排解一下,免得在府中闷坏了。”
段锦开口,苏明也愿意听几分,他扭头看向段锦,朝着他道:“哦,你这是又有了什么让我开心的好主意?”
段锦行礼,只是道:“好主意称不上,只是想给公子排忧解难几分,好叫公子能够宽心,不然小的心里只会觉得不安。”
苏明也不知道被他那句话打动了,听罢点头应下,“既然是你一番心意,我自然得听听,走吧,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是!”段锦带着苏明出去了,原本屋子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砚台一脸是血地被带下去包扎,画眉则是大声地哭了出来。
苏明原本以为段锦要带着他出府去潇洒,毕竟他刚刚都那般说了,可是谁知道段锦只是把他带到了偏厅去。
在苏明等着不耐烦时,段锦先是让人上了一桌子酒菜,紧接着在苏明烦躁的目光当中,一群长相各异的美人连着走了进来,娇声软语地围着苏明哄了起来。
段锦站在旁边看着,原本生气的苏明,因为这些美人的恭维,那些怒气一点点地消散了下去,甚至开始左拥右抱起来。
当屋子里变得不可描述起来时,段锦识趣地退了出去,自己站在凉亭之上,吹着清风盘算着。
段锦学字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以至于他私底下要求教导他识字的那个人,都开始连声赞叹若是段锦生在普通人家,即便只是一个小户人家,那他也可以凭着科举平步青云。只可惜,段锦没有这个命,他现在只是苏家的一个下人,卖身契还捏在别人的手中。
在听到那人这份评价之后,段锦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如今他已经深知命运的不公,他不会去抱怨,他只会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他相信命是自己争出来的。
段锦看了很多书,什么样的书都有,杂记、话本、游记、史书,凡是他能买得起的,他也觉得有意思的,他都会买下来观看。
段锦在看到一本杂记时,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那就是一个富商被山匪灭门,几十年后发现是他们家里的下人勾结外人将这家里人给害了,这人拿着这富商家里的钱财做了生意、买了官,这下人的结局是被办案的大官给斩了首。
段锦看着那个故事,只觉得这里面的人该再小心一些,谋划得再长远一点,扫除自己的蛛丝马迹,这样才不会落下丝毫的把柄,并且在数年之后害了自己。
段锦到了苏家之后,原本只想好好地活着,只要比以前活得更好就行。可是他发现不行,他想要好好活着,却总有让他不如意的人。
比如,他弱小时想要吞并他的林家,欺辱他的盛家,当众羞辱他的苏夫人。
欲望和仇恨像是冰冷的水珠,落在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逐渐扩散到外界成了惊涛骇浪。
段锦的欲望一点点扩大,他想要苏家,想要苏家作为跳板为他日后铺路,去报复那些曾经辜负过他的人。
段锦觉得这事得慢慢谋划,他还太年轻,经验还不够老道,他得小心藏好自己的爪牙,等到有足够能力时才能露出面目来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