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沙漠腹地蹦出来一个讲英语的孩子,神通广大到能够在这到处都是敌人的鬼地方来去自如,他要么干脆就是组织里哪个小高层的孩子,要么就是佩珀雇佣来营救他的雇佣兵。
介于这个世界怪力乱神的东西越来越多,托尼觉得不能小看孩子,谨慎地将两个可能性的概率并列。
殷森忽然在此时后知后觉看了眼监控,挪了个位置,凯勒斯耸耸肩,安慰道:“别担心,我盯了他们好久,现在是那两个胖子的午睡时间,没有一两个小时醒不过来的。”
“但是你仍然站在监控死角。”托尼若有所指,他一直没有移动,手下几张还没来得及给殷森看的图纸。
“因为我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别人的生活习惯上。Sir,要是你的警惕心一直都是这么高的话,现在应该也不会出现在这鬼地方了。”男孩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瞟了一眼托尼:“而我现在是我们三个里面唯一拥有‘自由’的家伙。如果想要逃出去,我可不能被抓住。”
凯勒斯觉得男人现在像一只处在应激状态的猫,除了睁眼便见到救了他一命且一直站在他这侧的殷森外,谁也不信。
不过这是情有可原的,某人的背叛是他沦落至此的主要原因——来自凯勒斯听到的绝密消息。而以斯塔克的智商,哪怕不愿意去想,潜意识也明白这一点,只是孩子一样发脾气拒绝承认罢了。
而托尼被他刚刚那句话怼得眉毛打结。
“我来到这,是军方邀请我视察新型微型芯片在战场上的作用。”他抱着臂:“美国军方全程保护我的……安全。”只是半路中了陷阱又被伏击而已,说到后面,托尼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Wow,那可真棒。”凯勒斯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机构之一,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了。”
托尼开始在心底用最刻薄的词汇讽刺这个不靠谱的机构,他输掉了这场短暂的交锋是因为他没办法反驳一句正确的话。
眼看气氛变得僵硬了起来,殷森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凯勒斯,托尼,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听对方讲讲,毕竟至少目前看来,我们是一伙的。”
“哦是吗,我可说不准。”托尼意有所指地挺了挺胸,那上面的反应堆正无声地工作着,然后看了眼这几天把自己养得面色红润的凯勒斯。
他又开始用那种奇怪的,让人听了想把他的脑袋按进马桶里的讽刺腔调说话了。
殷森只觉得一股疲惫涌上心头,在胸口上划了个十字,决定不再掺和这场同龄人之间的斗争。
“随你怎么想,我确实和这些恐怖分子不是一伙的。”
凯勒斯组织了一下语言:“或者说,我只是路过这里,溜进来补充一些资源。”
“路过?”托尼条件反射地回道:“理由棒极了,我也总是在飞去颁奖典礼的路上路过维加斯赌场,只是路过的时间长了一点,可惜佩铂总是不信。”
“我真的是路过。”凯勒斯无奈,他觉得这不算谎话。
“我……遭到了一些意外后失去了意识,直到有一天睁开眼发现自己降临在这片沙漠上,我没办法一个人在沙漠中活下去,想办法混进这个基地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我还要感谢你,斯塔克先生,如果不是当时俘虏你的车队恰好返程,我现在可能已经冻死在某片黄沙下了。”
“你救了我一命,作为回报,我会救你出去的。”凯勒斯不忘补充:“还有殷森,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托尼:……
空旷的牢房在凯勒斯的真挚发言后陷入一片寂静。
这番话的确出于真心,而不是什么任务要求。但不仅如此,让凯勒斯真正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哪怕相处时间很短也让他判断出的东西:不管是殷森还是托尼,都是个好人。
这个世界上好人已经够少的了,而幸运的是,现在的他恰好有能力让这个数字不继续下跌。
凯勒斯的表情此刻出奇的冷静,展示出一种不同于外表的成熟,这一刻,他脑中浮现出闪回的记忆。
在他5岁生日那年,凯勒斯的脑子里出现过三个声音:
一个告诉他要仁慈宽恕,你是可以为世界带来希望的救世主;一个告诉他要果决冷血,你要将目之所及尽数统治征服;还有一个告诉他要永远自由,你的思想将不受任何桎梏,你的身体插上羽翼便能飞翔,你的双手伸过头顶便能触摸天空,你将不受任何牵绊所累,你的生命可以在无尽宇宙中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