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溟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嫁衣的绸缎。被这声“夫君”叫的心颤一下,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即便知道这是幻境,他也心甘情愿沉沦。
“该饮合卺酒了。”怀中人红唇微启。
桌上确实摆着两盏金杯,用红绳相连。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执起金杯时,他的手指与谢裕兴的纠缠在一起,红绳缠绕,宛如月老早系好的姻缘线。
酒液入喉,甜中带苦。
再贪念一会,就一会
可这梦太疼了
再贪念一会就一会谢沧溟这样告诉自己,任由酒液烧灼咽喉。合卺酒的醇香在唇齿间蔓延,他望着谢裕兴沾了酒渍的唇瓣,恍惚间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
那人唇边沾了一点酒渍,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谢沧溟鬼使神差地伸手,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谢裕兴微微一怔,随即低笑,舌尖不经意地舔过他的指尖。
"甜的。"谢裕兴轻声道。
谢沧溟的呼吸骤然一滞。
幻境待的时间越久,越会分不清现实。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知道此刻的种种不过是幻境编织的陷阱,甚至能察觉到对方枕下藏着的随时能刺穿他心口的银簪。
可那又如何?
他心甘情愿。
“交杯酒饮尽,从此生死与共。”谢裕兴轻声念着,指尖抚过金杯边缘,忽然抬眸一笑,“沧溟,你可认?”
烛火幽燃,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
“我认。”他好像不受控制般的说出这句话,声音沙哑的可怕。明知是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
“可是,你好像不高兴?”谢裕兴抚摸面前人的脸庞,温声询问。
谢沧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附身,额头抵住怀中人的头顶,嗓音沙哑:“裕兴,你想杀我吗?”
谢裕兴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的笑意未减,反而更深:“夫君何出此言?我怎会舍得杀你?”,但背对着谢沧溟的手却悄悄探去枕下。
谢沧溟敏锐察觉到,可他只是装作不知情,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如果这是对方想要的,他愿意给。
“若你是真的该多好”
谢裕兴取簪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轻声叹息:“你怎知我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