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君没注意到她,她被小孩子吸引了所有注意,笑着道:“母亲,您快来看,宝宝肩头有颗痣,红色的。”
小小的婴孩眼睛还睁不开,小嘴巴一瘪一瘪的,浑身皱巴巴,还有股味儿,但是头发还挺浓密,想来将来肯定不会秃顶。
韶华已经端来椅子,“夫人,您快坐下,熬了一晚上,头昏脑涨的,厨房里,咱们的人把鸡汤已经炖好了,一直在灶上温着呢,您别担心。”
夫人松了口气,随着坐下,朝温竹君笑道:“来,把孩子给我看看。”
她又朝韶华道:“奶娘来了没?”
韶华笑着点头,“快到了,还得提前沐浴,掐着时间过来呢。”
小小的婴孩还看不出五官,但生命血脉的延续,总是令人激动的。
“梅儿已经生了,你们俩可也得好好注意些,”夫人目光淡淡扫向江玉净,朗声道:“你们放心,温家的女儿生孩子,我一定亲自到场,绝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安平侯府虽说没了从前的势,但派头还是要足的,再说了,又不是没那个钱。
温竹君跟温兰君哪里听不懂这话是说给江玉净听的,两人笑着屈膝行礼,“是,劳母亲记挂。”
两人看着江玉净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往日两人再气,也说不得什么重话,毕竟隔着一层呢,没得别人嫌弃她们长舌挑拨。
只有夫人亲自来,说话做事,才算合情合理,叫人无法辩驳。
江玉净讪讪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
哪怕安平侯府在玉京微不足道,但于他而言,还是一座跨不过的大山,权力和金钱,哪一样他都给不起。
温兰君站在一旁,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婴孩,她想起了什么,但又觉不可置信。
母女三人将江老夫人跟江玉净丢下,自顾自进了正屋歇息。
夫人将孩子交给赶过来的奶娘,叹了口气道:“梅儿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温竹君不经意地瞧了眼温兰君,见她神思恍惚,只能自己站出来开口。
“我们知道,我跟二姐姐来看大姐姐两次,但是都挨了骂,大姐姐嫌我们多嘴。”
夫人摇着头叹气,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地瞟向卧房。
“难为你们了,还能来看望她,也怪我,只想着要给她吃苦头……”
温兰君在一旁却有些神思不属的,忽然道:“母亲,孩子得好好看着,不能离了眼睛……”
“有奶娘,还有你姐姐两个丫头也在看
着呢,“夫人把她也拉到身边坐下,“好孩子,你们今儿能来,我心里很高兴。”
别看儿子是顶梁柱很重要,外嫁女也一样重要,只有心在一处,家族才能兴旺。
夫人又问起温菊君的情况,温竹君一一作答,听说小女儿精神稳定多了,夫人也很是满意。
“辛苦你了,好孩子。”
一直到午食后,太阳开始西斜,温梅君终于醒了。
温竹君这才得以进去看看,产房里一股子血腥味儿,生的时候,那一盘盘的血水就足够吓人了,这会儿进了窗子紧闭,闷热无比的屋子,更是心惊。
生孩子太难了,大夏天坐月子,怕是更折磨。
而床上的温梅君也没有好样子,因着怀孕胖了一大圈,头发全都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脖子上,整个人狼狈不堪,这么热的天,还要戴着帽子盖被子。
温竹君光是站着看她,就浑身冒了一层汗,好不容易干了的衫子,又湿黏黏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夫人高兴极了,“韶华,快让人把鸡汤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