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橙静静站在外公身后,终于又想起上次回东京时,她的违和感从哪里来。
两三年前还能陪她一起跑步和做基础练习的外公,好像突然之间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了。
时间变得具体起来,比过往每个画面都来得刺痛。
黑尾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和研磨是实打实能感觉到辰生爷爷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的——那些深夜里的咳嗽,偶尔救护车到来时刺耳的声音都在剥夺老人的生命力。
而他请求着每个人瞒着香橙,瞒着他最爱的孙女。
只要收到香橙要来的信息,他一定强撑着展现出香橙记忆里强大又可靠的模样。
“如果有一天要离开的话,一定要给小香橙留个体面的印象啊!”
“神奈川比东京好香橙活泼了很多。”
这样的对话,他们都听了很多,除了香橙。
黑尾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香橙的脑袋。
香橙抬起头,视线从面前每个人身上掠过,而后拉起上扬的音调:“外公你等下好好看着吧!我还有最新练出来的绝招呢~”
外公咽下喉咙里的不明物,哈哈地笑起来:“哦?看来最近你的状态不错嘛!”
“那是,”香橙又轻轻从后面趴在外公肩膀上,指了指单独站着的幸村:“不信你问问我这位朋友嘛!我们一起去合宿的!”
“啊,”外公犀利的眼神落在向他行礼的幸村身上:“是这样吗孩子?”
幸村精市柔和地笑起来:“是的您的孙女很厉害。”
“那就好,”外公感叹着:“她一直都想打春高呢,四岁就跟着我去看那时带的学生们比赛了。”
外婆也回想起来:“是啊,我抱着她还不行,趁人不注意就跑去她外公旁边了”
香橙也有隐约的印象,突然开心起来:“那我四岁就坐过教练席了?”
“嗯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香橙得意起来:“哇,那我比幸村早好多年就当过‘教练’了!”
一直暗中观察没说话的研磨开口:“香橙姐,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香橙先是惊愕地看着研磨:“哇塞小研磨!这还是你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叫我‘姐姐’!”
研磨翻了个白眼,笨蛋——
“啊嘞,这是我们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也是我的前桌,学习搭子兼好朋友!”
黑尾铁朗挑眉:“啊——我知道,止痛喷雾哥~”
原来是你啊,完全没有黑尾大人帅气嘛!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香橙下意识地反驳。
黑尾往下一步,伸出右手,摆出要握手的姿势来:“你好,幸村君,我是黑尾铁朗,现在东京的音驹高中读二年级。”
幸村这才也伸出手去:
“原来是黑尾学长,幸会了。”
两人电光火石的一较量,又状似无意的松开手,研磨偷偷撇头:“幼稚。”
香橙起身拉过研磨:“这个就是我的游戏搭子,孤爪研磨,也是音驹的,你叫他研磨就好啦!还有小黑,啊,我们没有什么前后辈意识啦,你叫他小黑黑尾都行。”
幸村听后一笑,从善如流地回答:“好的,很高兴认识你们,研磨和黑尾。”
真是的,总有一种被压一头的感觉,还有种幼驯染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
黑尾暗自咬牙。
但无论他的心理活动如何,还是避免不了看热闹的心态啊。
在幸村问大家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外公外婆表示有自带食物,请他们年轻人自便就好。
所以尽管研磨并不想跟上,黑尾还是拉着他一起跟那两人去了便利店。
由于今天人比较多,此时也没有太多选择,最终四个人都拿了饭团,香橙还请其他三个人喝了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