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是大宋,不是谁的私产。”赵昭扶起老人,“你们的命,和东京城里任何一个人一样重要。”
他当场成立“灾民自治会”,推选代表参与救援分配。有官员反对:“此乃非常之时,应由官府专断!”
赵昭厉声道:“越是危难,越要相信人民。他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懂得如何互助。”
果然,三日内,灾民自行搭建浮桥、转移病患、清理淤泥。一名十二岁女孩带领同学用竹筏接送婴儿,被称为“小舟长”。报纸刊登照片,全国震动。
灾后重建,赵昭提出“以工代赈”:招募灾民修筑新式堤坝,工资日结,妇女同酬。有乡绅嘀咕:“这般纵容,岂不乱了尊卑?”
赵昭当众回应:“尊卑不在性别,而在贡献。谁流的汗多,谁就值得尊敬。”
十月金秋,第一条高原铁路破土动工。起点兰州,终点逻些,全长两千余里,途经冻土、雪峰、峡谷。国际专家断言:“至少三十年。”
赵昭站在奠基碑前,对万名工人宣布:“我们不用三十年。我们用十年。不是靠神仙,而是靠科学、组织与信念。”
他设立“边疆建设勋章”,规定凡服役五年者,可携家属迁居沿线新城,分得住房与商铺优先权。无数青年报名,包括百余名女工程师??她们戴着安全帽的照片登上《国民画报》封面,题为:“她们丈量的不只是大地,还有未来的边界。”
冬至前夕,东京宪章院迎来首位平民法官宣誓就职。此人原为码头搬运工,自学律法十年,通过全国统考。宣誓时声音颤抖:“我……我爹娘一辈子被当成贱民,可今天,我站在这里,和宰相平起平坐审案子。”
旁听席上,一位老秀才掩面而泣:“读书人的傲气,原来是用来欺压人的。而真正的正义,竟出自粗布衣袖之下。”
赵昭在宫中听到转述,提笔写下日记:“变法之难,不在破旧,而在立新;不在改律,而在换心。当一个搬运工能堂堂正正审判贵族,这个国家才算真正醒来。”
除夕夜,他又登上角楼。今夜不同往年,百姓获准在皇城外广场举办“守岁共庆”。万民齐聚,灯火如海。中央高台上,百名儿童合唱《新国民歌》:“我不跪,我走路;我不盲,我看书;我不忍,我说不;我是中国新国民!”
歌声冲霄,赵昭立于寒风中,双手紧握栏杆。
侍卫低声提醒:“殿下,该回去了,风大。”
他摇摇头:“再等等。”
远处,一束烟花升空,炸出四个硕大光字:**天下为公**。
紧接着,四面八方接连腾起焰火,组成一行行律法条文、校训格言、孩童心愿。整个夜空,宛如一本燃烧的宪法。
赵昭终于转身,走入风雪。
他知道,暗处仍有刀光,朝中尚存旧党,海外虎视眈眈。但他更知道,当千万人学会阅读、敢于发言、彼此守护时,暴政再无法长久。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他回到书房,铺纸研墨。
写下新年第一道谕旨:
“自丙辰年起,全国县级以上官员,每年须公开述职三次,接受百姓质询。凡回避问题、欺瞒公众者,立即罢免。另设‘舆论监督司’,授权媒体调查政府行为,不得阻挠。”
搁笔,仰望窗外。
东方微白,第一缕阳光照在阿禾的教案上,照亮那句:“我教过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光明的种子。”
他轻轻抚过,低语:
“阿禾,你看到了吗?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