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葳蕤看了一会儿就乏了,远不如春桃夏竹带着第一次出远门的雀跃,兴奋地远眺青山上的树林,猜测是哪一种植物。
楚葳蕤叹气:古代的船真的太慢了!
沈濯见楚葳蕤打哈欠,提议让她去一旁的床榻上休息。
楚葳蕤干脆答应,谢绝春桃夏竹的照顾,合衣蜷在塌上。
沈濯看着楚葳蕤的背影纳闷,他印象中,楚葳蕤对未见过的任何新奇事物都抱有好奇心,此刻的疲乏显得格外反常。
他哪里知道,楚葳蕤是见过千里江陵“半”日还的人,见过万米高空的云层,亦见过风驰电掣般后退的风景,也就觉得日行三五十里的木船乏善可陈。
除了午膳时分吃到新鲜钓上来的黄鱼,楚葳蕤露出笑容,船靠岸前,她都显得非常平淡。
沈濯甚至忍着羞耻问夏竹,楚葳蕤是不是月信来了。
夏竹一面回答没有,一面觉得沈濯这个夫婿做得忒不称职了。
春桃也觉得自家小姐第一次出远门反应太平淡了些,好在冬青的反应与楚葳蕤如出一辙。
傍晚时分,船在江宁镇靠岸。
楚葳蕤拾级而上,伸了个懒腰,回望河面。
沈濯:总算开心点了。
众人见楚葳蕤不挪步子,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夕阳余晖洒在河面上,河面波光粼粼,近处的黄色光芒逐渐晕染至远处,变成了橙红色,与青砖白瓦相映成趣,构成一副色彩斑斓的水墨画。
很难说是什么心情,看着楚葳蕤沉浸在美景中,沈濯的心也不自觉跟着安静下来。
还未来得及贪恋这一刻的柔软气氛,沈濯见楚葳蕤回头。
她随意冲沈濯扬头,“走着?”
“怎么不多看会儿?”
楚葳蕤捂着肚子撇嘴,回他:“饿了。”
沈濯:……
虽是走水路,每晚众人还是在岸上的客栈落脚。
这一晚船舶停靠在江宁镇,江宁镇主要承担拱卫金陵和江防的作用,“服务业”并不像金陵那么发达。
从码头走不到百步,“江宁驿”的牌坊十分醒目。
驿卒从沈濯手中接过文牒,立刻换上笑面孔,“各位里面请。”
楚葳蕤凑近问:“文牒上写啥了?”
“盖了冯大人的印章。”
驿卒道:“饭菜粗陋,各位将近用些。房间安排八间可够?”
沈濯回头,除了春夏秋冬,此次还跟了些随从仆役,一行共十六人。
沈濯拱手:“多谢大人。”
驿卒连连摆手,“可不敢称大人,诸位贵客不嫌弃就好。”
驿卒打点一番,不一会儿来回话:“楼上厢房已备好,各位不放先歇息片刻,一炷香后下来用饭。”
楚葳蕤点头微笑,道声“多谢”,晃了驿卒的眼。
推开房门,楚葳蕤愣住了。
不比家中七尺多的雕花大床,厢房的床看着……有五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