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斯特家讲究血缘关系吗?”谢盛谨说,“我还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不讲究吗?”邵满看着她,“那老头天天挂嘴边。”
“个人癖好切勿上升集体意识。”谢盛谨笑起来,“希尔维斯特应该是最放荡的家族之一了,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多情,感觉他们家里有蝗虫基因,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嗯?”邵满愣了愣,这他真不怎么了解,“像蝗虫……那确实是非常能生啊。”
“维斯右不是奥利维耶的亲孙女吧?”
“不是。”邵满组织措辞,“领养的。呃,也不是,抱养的?捡养的吧。”
谢盛谨沉思了一会儿。
“我要回去一趟。”她突然说,“问奥利维耶一点事。”
“怎么问?”邵满很犹豫,“这个问法,正经吗?”
“不太正经吧。”谢盛谨又笑,“我也不是正经的人啊。”
邵满想了会儿,也笑起来:“你之前找他问话其实答应了点条件吧?”
“反悔了。”谢盛谨说,“不要跟小人谈信用。”
“小人?”
“不是吗?”谢盛谨看着他,“我未成年啊。”
未成年就是为所欲为。
奥利维耶觉得自己像一块沙包,谢盛谨一旦没事做就来找点乐子。
“还有点事要问你。”谢盛谨坐在他对面,微笑着,“叨扰了。”
奥利维耶瞪着她。
他现在倒还好,没被绑着也没被枪指着,谢盛谨仍留给了他相当体面的空间,任由他组织语言。
“那俩小孩跟你什么关系?”
“邵满没有和您说吗?”奥利维耶忍气吞声,“血缘关系加恩情啊。”
“我想听你说再说一遍。”谢盛谨不置可否,“毕竟他是外人呢,可能会忽视一些重点。”
她的目光从帐篷的角落缓缓移到奥利维耶脸上,抬了抬脸,命令道:“说。”
奥利维耶望着她,半晌深深地叹口气。
冷风从帐篷的间隙钻进来。
沉重的叹息声回荡在整个帐篷,头上昏黄的灯光微微晃了一瞬,地上的影子像涟漪一样荡起来。
奥利维耶凝视着桌面,徐徐说道:
“他们的母亲,是希尔维斯特家族的人。她是被放逐的。”
“我记得你也是被放逐的吧?”谢盛谨问,“这是什么
规矩和传承吗?”
“传承算不上。”奥利维耶看着她,干笑一声,“规矩也不至于。”
“惩罚而已。”他无奈地看着谢盛谨,“我……做错了点事,被赶走了。她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合情合理吧?照顾一下老乡的孩子更合理了吧?”
“你这照顾得挺认真啊。”谢盛谨说,“维斯右在你遇到老乡之前还是之后?”
“那当然是之前。年轻的时候大发善心捡了个小孩回来当孙女。”奥利维耶突然嘿嘿笑了声,“挺好,挺好。这是我为数不多做过的好事了。”
“嗯。”谢盛谨看着他,“你做错了什么事被放逐了?她又做错了什么?”
“我就那些,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人年轻时候能犯的事情就那些,”奥利维耶打个哈哈,“差不多吧。她的话,我不知道。人家隐私,说不定还是个痛处,我哪好意思问呢。”
“这样吗。”谢盛谨说,“但希尔维斯特家族指定放逐地点是贫民窟?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奥利维耶说,“殿下见多识广,但也不是全知全能啊。”
“我的确不是全知全能。”谢盛谨眯了眯眼,“但不巧的是,我刚好知道一点。”
她的目光似乎直接看透了奥利维耶藏在衣服下的紧绷肌肉,微微探身,“真的是放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