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经去找父亲问了孙太医怎么办了,毕竟孙太医在外伤上是有一手,只是他此次也跟着父亲去战场上了。”凤来仪说道。
骆鸣岐原本的悲伤忽然一顿,她抱住凤来仪,把下巴搁在凤来仪的肩膀上,说道:“做的很好,谢谢你。”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凤来仪拍拍骆鸣岐的后背。
骆鸣岐直起身,松开凤来仪的怀抱,说道:“但是我们都应该知道的是,即使孙大夫人本来就在这里,我六哥也是很难救活的。”
也对,被草药吊着命的身体,受了这么大的伤,怎么可能忽然就好了呢?
“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哥哥,我当时就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这样的人,自己一个人很是清醒,又可以如此清醒地存活在这人间。”骆鸣岐一边缓缓的说着,一边拉着凤来仪,脚下的步子却一点也不慢:“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是因为和三哥交好,这才心甘情愿的为我父皇做事。我觉得这样很好,毕竟如果这样,他就不会在这世界上孤单了。”
聪明人、清醒着的聪明人,都是最容易孤独的。
“后来,我知道他的出身,是在已经死去的母亲的肚子里活生生爬出来的,这样的出身本就惹人忌讳,他却依然是在做审讯这般血腥的事情。”
竟然是这样吗?凤来仪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些皇子都不是亲生,但是依然想不到骆逸予有这么个出身。
会惹人忌讳吗?
会的。
“不不要多想,六哥这么做,不是因为他嗜血残暴,而是……他觉得这种事总是要有人做的,旁人不愿意做,那便由他来做。”骆鸣岐哽咽了一声,接着说道:“或许是因为三哥他才忠于霄国,才愿意与我交好,只是他才是整个霄国最壮烈的殉道者。”
做任何事情都会死,那还不如做一个一定会死,旁人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想让这样的他好好活下来,再不济,能健康地死去。”骆鸣岐说道。
凤来仪没有想这么多。
但是她觉得,若是骆逸予就这么死了,说不定她会和骆鸣岐一样,感到非常遗憾。
她知道骆鸣岐要去什么地方了。
国师塔。
国师依然油盐不进,只是在骆鸣岐软磨硬泡了两个时辰后才说道:“你放心,这一次不是骆逸予的死劫。”
这一次不是死劫,也就是说,他还有死劫?
骆鸣岐想要追问,但是这字后,无论骆鸣岐再说什么,国师都不愿意回答了。
两人只能相携离开。
雪上加霜的是,庆国总是按捺不住了,主动对霄国的军队发起进攻。
霄国……大败!
骆鸣岐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骆逸予还没有醒来,但是骆鸣岐很清楚,若是此时的他醒过来,估计还得在撅回去。
因为根据骆鸣岐接到的信息,骆平昌也身受重伤。
当然,骆鸣岐想的不差,估计等到和心送到的时候,骆平昌早就没什么事了。
毕竟他一直都很强壮,壮的像是可以打死一头牛。
骆鸣岐看完军报之后,总结出了以下几点。
1、不知道为什么,庆国的战士数量不大,但是质量极高,即使是他们的急先锋,在试探过后,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2、粮草充足,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3、撤退及时,所以没有什么大的损失(除了部分人员伤亡)。
还好还好,看起来局面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跟着军报的还有另外两封家书,一封是给骆逸予的,摸起来要厚一点,另外一封是给骆鸣岐的,骆鸣岐拆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句话。
【小七:
此事我写了另外一封信给小六,在那封信里,我未言明自己战败,若是可以,请你死死地瞒住他。
六哥。】
可以理解,毕竟若是骆逸予知道这件事的话,少不得是要操心的。
真的,骆鸣岐不敢相信,骆平昌那样五大三粗的人呢,竟然会在此时说出“请你死死地瞒住他”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