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朝时,一头雾水的臣子们才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商议皇帝搞这么一出的深意。
此次骆鸣岐全程和她的哥哥们站在一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其他六位皇子一副众星捧月的姿态,已经彰显了这些皇子非但没有因为被这个天降的太子压一头而生气,反而很是维护对方。
至少明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待下朝之后,除了六皇子外,其他五位皇子都很快离去,准备去自己的部门点个卯,然后赶紧再回来跟骆鸣岐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而骆鸣岐,则带着凤来仪,跟着六皇子到了刑部尚书的身死之地。
刑部尚书的死状和当时的那群纨绔一模一样,都是肤色发冷,周围的阴气很重,长久难以消散。
只是很蹊跷的是,这样的阴气,骆鸣岐在京城中这么就,竟然没有见过。
骆鸣岐上回在看完了尸体之后,满京城地乱晃,也是为了尝试能不能找到一个阴气的“来源”。
可能是对方隐藏的太深,也有可能是那个罪魁祸首根本就不在京城,还有可能是骆鸣岐上一次运气不好,即便走了那么长时间,最后也正好错过了这个人的住所。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可能,这都不是个好消息。
骆逸予见骆鸣岐摆弄着刑部尚书的尸体,一脸严肃,问道:“还是毫无头绪么?”
“确实,这些事情出现的都太快了,我本以为会有时间见国师一面,问问他那块黑色的令牌上的阴气,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找,刑部尚书也死了。”骆鸣岐站起来,在凤来仪端着的水盆中洗了洗手,甩干净水分,接着说:“这次对方明显干的更干净了,别说留下什么令牌,就连刑部尚书周身的阴气,也变得更加蹊跷了。”
“蹊跷在什么地方?”骆逸予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诏狱中,看那些纨绔的尸体时,一开始没有看出来有这种阴气吗?”骆鸣岐昨天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关押皇亲国戚的慎行司,一个是普通的诏狱,她一开始没有在诏狱中发现阴气,是因为她以为诏狱中每天都在死人,因此这些阴气不太明显也有可能。
但是她昨晚细细回忆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
在慎行司中发现的阴气,分明更加霸道,不像是其他寻常过七天便会完全消散的那种,如果不是这阴气中找不到丝毫的恶意,说不定骆鸣岐会将这种阴气认作煞气。
这可是骆鸣岐两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骆鸣岐百思不得其解。
骆鸣岐挑着能说的给骆逸予说了,当然,那些关于“两辈子”的言论,她是半点也没有透露。
“阴气和……煞气?”骆逸予虽然也见过国师,并且深信国师是一个能算透天机的大能,但他从来都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所以听骆鸣岐说话,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你可以这么理解,阴气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煞气会。”骆鸣岐曾经也跟不少人科普过这些东西,所以这会儿解释起来也算得上驾轻就熟,“阴气一般是人死之后,一定会有的,而煞气的成因就比较复杂了,若是这人生前受到过什么冤枉,他就可能会因为心中生怨而成为厉鬼,厉鬼所携带的便是煞气。”
骆鸣岐说完后,好半天没有得到对方的反馈?
她疑惑的看过去,难道是因为没有听懂吗?
不应该啊,第一神断不可能在听到这些后还不能理解。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凤来仪对自己使眼色。
骆鸣岐很诡异的忽然就懂了骆逸予为什么会沉默,解释道:“六哥不用担心,首先化为厉鬼的可能性很低,再说了,若是真有厉鬼要对你不利,你作为皇……经常和真龙共事的、并且被真龙和国师庇佑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骆鸣岐差点就脱口而出对方是皇亲国戚这种话了。
只是刚刚出口一个字,骆鸣岐忽然想起来严格来说,对方并没有皇室的血脉,这才悬崖勒马。
骆逸予知道骆鸣岐是在担心自己,勾起淡色的唇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在我手上死去的人太多了……更何况我的手段毫无人性,所以我早已……”
他说到这里,忽然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转而对骆鸣岐道:“我只希望你赶快登基,还这个天下一个公道。”
凤来仪:?
她好不容易听懂了骆鸣岐关于阴气和煞气的解释,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听不懂六皇子说法了。
什么叫“还天下一个公道”?
她听不懂,骆鸣岐却是听得懂的,她安抚的拉住凤来仪的手,对骆逸予说:“我一定会让那个时候快点到来的。”
骆逸予看了一看两人交握的手,微微挑眉,而后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找国师吧。”
骆鸣岐自然答应。
至于凤来仪……凤来仪早已在骆鸣岐握住她的手的第一时间涨红了脸,根本不管自己听不听得懂了,只觉得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国师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们会过来,因此在骆鸣岐刚到国师塔外的时候,就已经有小童在这边等候了。
“三位,请随我来。”小童看着这三个人,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一脸淡然地领着三个人往国师所在的地方去了。
国师这回在炼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