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少夫人,您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不知是何人出声,直接惊动了里边,主居的门顷刻被人推开。
温窈面上带着几分委屈,一双杏眸水汪汪地看着老夫人。
心里却暗忖,谢家都知道了,必然是宫内已经跟温家通过气,她要是真的离开,怕是一踏出英国公府的门,顷刻就会成为案板鱼肉。
到时候那帮人岂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她绝对不能走!
“母亲既然心意已决,阿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小叔明日的接风宴还未举办,府中杂事多,待我明日操办完,交了对牌和钥匙就走。”
温窈嫁过来四年,合府上下都要过她手安排,谢国公不在后,老夫人就剩小叔谢凌川一根独苗了,如今又跟着大儒四处游历,归京宴请的都是些文人墨客,礼数必须周全到位。
老夫人叹了口气,“也好,凌川当年入学得你打点,总要叫他给你敬杯茶才是。”
温窈抹泪,“母亲客气了。”
“阿窈,”老夫人颤了颤唇,阖着眼哽咽,“是母亲没用,护不住你。”
真心是真,怕死也是真,温窈都理解的。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身回了碧水居。
夜幕低垂,兰心边给她蓖头发边心疼道:“小姐,今日入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您发髻全湿了?”
温窈抿了口姜茶,“那人叫我跟他生个孩子。”
“再抱给中宫那位抚养,”说着,她又冷笑一声,“我不愿,跳湖了。”
兰心吓得梳子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别慌,如今慌也没用。”温窈将热茶饮尽,“我必须留在谢家,否则出了这道门必死无疑。”
深宫是一趟龙潭虎穴,萧策当年答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登基后还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
不管是后宫嫔妃还是那座凤位,温窈都不稀罕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些年为他受过的伤,送过的密信,顶过的罪到此为止。
她只会是英国公夫人,一辈子都是,跟萧策一点关系也没有。
带着满腹心事,温窈只睡到寅时。
今日小叔谢凌川随大儒入京,一早便入宫面圣,听说还绘制了幅千里山河的舆图进献上去,看得圣上龙颜大悦。
从清晨开始,合府便沉浸在洋洋喜意中。
直到正午,谢凌川才从长街打马而来,一身锦袍风华正茂,更衬的他眉目硬朗,英挺逼人。
“母亲。”他一跃而下,跪在门口,“儿子回来了。”
“好。。。。。。”老夫人连说了几个好字。
母子二人叙旧后,谢凌川这才走到温窈面前,眸子落在那抹纤影上展颜,“嫂嫂,承你吉言,此去一路平安。”
“长高了,也瘦了。”她上前将他扶起,“回家就好,筵席早已备齐,都是你爱吃的。”
谢凌川正经不过三秒,虽然已经年满十岁,可见了温窈还是猝不及防变回从前的小皮猴。
“嫂嫂,我买了好些新鲜玩意,堆了足足一架车,等会就叫人送去你院子。”
“嫂嫂,你在家待着可会无趣?下回我求了大儒,你干脆同我一起去游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