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部,死一般的寂静。
这突兀的宁静,与先前震天的枪炮声形成了诡异的反差,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心悸。
主楼天台。
唐火舞一脚踩在还在冒着黑烟的缝合怪尸骸上。
她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将鲜红的短发彻底打湿,
一缕缕贴在英气逼人的脸颊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猛地抬起头,侧耳倾听。
楼下那帮人渣的叫嚣声,停了。
停得太快,太彻底,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喉咙。
她眉头紧锁,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美眸,迸射出利刃般的警惕。
“大熊!”
她冲着楼梯口的方向,用沙哑却依旧洪亮的声音嘶吼。
“带两个人下去!看看那帮畜生在玩什么花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
住院部一间窗明几净的病房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
穿着一尘不染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也推开了窗户。
他扶了扶镜架,向下望去。
当他看清楼下那十几座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冰雕时,
斯文儒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浓重的惊异与忌惮。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冰冷而危险的光。
……
陈夜踱步向前。
皮靴踩在碎石上的轻响,是这片被凝固的时空中唯一的声音。
他走到了那个被冻住的光头男面前。
男人脸上那副即将下劈的凶狠表情,此刻看来滑稽又可悲,如同一个劣质的蜡像。
陈夜伸出食指,在光头男布满冰霜的脸颊上,轻轻敲了敲。
“叩、叩。”
声音清脆得像是敲在玻璃上,却又沉闷得仿佛叩问灵魂。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光头男唯一还能活动的耳朵里,如同魔鬼的低语。
光头男无法说话。
他眼球在冰层下疯狂地转动,拼命地眨着,那里面汹涌的,是纯粹到极致的恐惧与哀求。
陈夜收回手,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