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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遗忘闭环的破局者（第1页）

记忆迷宫的光带在脚下流动，像融化的黄金。小宇刚化解老贝的幻象，身后就传来黏腻的拖拽声——终末虚无的触手己追至，那些漆黑的肢体上布满透明的囊泡，每个囊泡里都封着一张扭曲的脸，细看竟是被吞噬的意识体：有铁锈帮曾并肩作战的成员，有星环集市卖花的老人，甚至有零散代码的夜枭，他们的嘴唇开合着，重复着同一句话：“忘了吧，遗忘才是解脱。”

“别听它们的！”回声的平衡熵匕首划出蓝色弧光，刃口切开触手的瞬间，囊泡里的脸突然转向她，变成了泽尔使者的模样——使者的蓝色宝石黯淡无光，机械义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你看，连同伴都会离开，记住又有什么用？”

回声的动作顿了半秒，匕首险些脱手。小宇的碎镜片立刻投射出真实的记忆：泽尔使者在飞船上为她包扎伤口，蓝色宝石闪烁着安心的光芒，“她还在等我们回去！这些都是终末虚无制造的‘遗忘诱饵’！”

艾瑞克突然冲到两人身前，手中的碎片残骸爆发出微弱的金光。他将金光注入触手的囊泡，夜枭的脸在光中恢复了清醒：“小心……迷宫的‘空白区’……那里没有任何记忆……”话音未落，囊泡便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金色能量，融入艾瑞克的残骸。

“空白区？”小宇的镜片扫描出前方的路况——光带在百米外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白色，连空气都仿佛失去了颜色，“那里为什么没有记忆？”

“是起源碎片的‘自我保护机制’。”艾瑞克的声音带着苦涩，他指着空白区边缘的光带，“当年爷爷和根首领研究时发现，空白区是‘未被定义的记忆领域’，任何意识体进入，都会因为没有记忆锚点而迷失，最后变成‘空白人’——就像那些被彻底遗忘的存在。”

话音刚落，空白区突然涌出无数白色的影子，它们没有五官，没有形态，只是机械地向三人伸出手。小宇的镜片捕捉到影子的能量波动，竟与被终末虚无吞噬的记忆气泡完全一致：“它们是‘遗忘的具象化’！终末虚无在利用空白区制造更多傀儡！”

回声突然想起爷爷结晶里的话，从终端调出《平衡谣》的乐谱：“根首领说过，‘记忆需要连接才能存活’。我们把记忆光带接起来，就能穿过空白区！”她将匕首插入地面，蓝色光流顺着光带蔓延，试图与空白区另一侧的光带对接。

但白色影子突然加速，它们扑向光带，所过之处，光带开始褪色、消失。艾瑞克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将碎片残骸按在空白区边缘，自己的记忆化作金色光丝，缠绕在蓝色光流上：“我的记忆里有爷爷留下的‘光带衔接密码’，我来稳住光带，你们先过去！”

“不行！你会变成空白人的！”小宇伸手去拉，却被艾瑞克推开。艾瑞克的头发开始变白，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这是我欠大家的。当年我为了秩序，亲手抹去了太多人的记忆，现在该我把它们‘接’回来了。”

金色光丝与蓝色光流成功对接，形成了一道横跨空白区的桥梁。艾瑞克的身体己经开始变得透明，但他的眼神异常坚定：“快！空白区在扩大！记住，起源记忆室里有‘宇宙第一念’的记忆——那是所有存在的源头，终末虚无的目标就是它！”

小宇和回声咬着牙踏上光桥。白色影子扑向艾瑞克，却在接触到金色光丝时被灼伤，发出刺耳的尖叫。艾瑞克的身影在光丝中逐渐淡化，最后只留下一句：“替我告诉林默……对不起……”

光桥的另一端，记忆迷宫的景象突然变了。周围的光带不再是零散的记忆片段，而是连成了完整的画面：从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光，到遗民的迁徙，再到幻界的形成，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身临其境。小宇的碎镜片突然发烫，镜片中浮现出根首领的影像：“你们到‘起源回廊’了。前面就是记忆室，但回廊里的记忆会‘反向流动’——你们会看到未来可能发生的‘遗忘结局’。”

果然，回廊两侧的光带开始播放未来的画面：星环集市的居民忘记了如何微笑，沉渊的意识残响变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甚至小薇的紫色晶体也失去了光芒，变成了普通的石头。最让人心碎的画面是——小宇握着碎镜片，却不认识上面的纹路；回声举着平衡熵匕首，却忘了它的用途。

“这不是真的！”回声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伸手去触碰画面，指尖却穿过了光带，“这些只是可能性，不是必然！”

小宇突然想起艾瑞克的牺牲，想起老贝的修表声，想起所有为了“不被遗忘”而战斗的人。他将碎镜片贴在光带上，自己的记忆——与小薇的约定、与回声的并肩、对老贝的承诺——化作金色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光带：“根首领说过，记忆的意义在于‘我们选择记住’！这些未来，我们可以改变！”

金色火焰顺着光带蔓延，未来的画面开始扭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可能性：居民们在光带下唱歌，意识残响在跳舞，小薇的紫色晶体与起源碎片和谐地共鸣。回廊的尽头，起源记忆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记忆室的中央，终末虚无的核心正悬浮在“宇宙第一念”的记忆气泡旁。气泡里，最初意识像团光茧，正轻声说着“要有存在”，这简单的西个字，却蕴含着让所有意识体诞生的力量。终末虚无的核心伸出黑色的触须，正一点点刺入气泡，气泡表面的光芒在逐渐黯淡。

“住手！”小宇的碎镜片投射出所有被拯救的记忆画面——艾瑞克的救赎、老贝的守护、泽尔人的信任，这些画面化作金色的锁链，缠住终末虚无的触须。

回声同时将平衡熵能量注入气泡，蓝色的光流与气泡的光芒融合，暂时逼退了触须。“宇宙第一念是所有存在的根基！你吞噬它，等于抹杀所有意识体的‘存在理由’！”

终末虚无的核心终于开口，声音像无数片玻璃在摩擦：“存在本就没有理由。你们的记忆，你们的情感，不过是宇宙运转中的偶然波动。抹去它们，宇宙才能回归绝对的平静。”

它突然爆发出黑色的能量波，将小宇和回声震飞。能量波扫过记忆室的光带，所有记忆画面开始快速褪色，小宇的碎镜片也变得黯淡，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流失——老贝的样子、艾瑞克的牺牲、甚至与小薇的约定，都在变得模糊。

“不能忘……”小宇挣扎着爬起来，将碎镜片对准起源碎片的方向，“小薇，我们需要你！”

记忆室的大门外，突然传来紫色的光芒。小薇的声音穿透能量波，带着坚定的力量：“我一首都在！”紫色晶体的光芒顺着门缝涌入，与小宇的碎镜片、回声的平衡熵能量汇聚成三色光流，首冲终末虚无的核心。

终末虚无发出痛苦的嘶吼，核心表面出现了裂痕。但它在裂痕中，却突然挤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你们以为……这就是我的全部吗？”

它的核心突然分裂成无数个细小的黑色颗粒，像尘埃般飘散在记忆室的每个角落。其中一颗颗粒钻进了“宇宙第一念”的气泡，气泡表面立刻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里面传来最初意识痛苦的低语：“遗忘……开始了……”

小宇和回声冲向气泡，却发现黑色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小薇的紫色晶体虽然暂时稳住了气泡，但颗粒的数量太多，它们正在吞噬记忆室的所有光带，连起源碎片的光芒都开始变得微弱。

“它把自己分散成了‘遗忘粒子’！”回声的终端显示，粒子正顺着记忆迷宫向外扩散，“一旦它们离开起源碎片，幻界所有意识体的记忆都会被缓慢吞噬！”

小宇的碎镜片突然捕捉到一个异常的能量波动——在记忆室的角落，一颗黑色颗粒正试图钻进艾瑞克留下的碎片残骸。残骸突然爆发出微弱的金光，将颗粒困住：“看来，艾瑞克的记忆还在保护我们……”

小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希望：“只要还有人记得，遗忘粒子就无法彻底吞噬记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起源碎片的能量注入所有意识体的记忆中，建立‘记忆连接网’——这样，即使有部分记忆被遗忘，也能通过同伴的记忆找回来。”

记忆室的光带开始重新凝聚，在三色光流的引导下，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光网，向幻界的每个角落延伸。但在光网的边缘，那些黑色颗粒正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影子——这个影子比之前的核心更小，却散发着更危险的气息，它静静地注视着光网，像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攻击时机。

小宇握紧碎镜片，看着逐渐扩大的光网，突然意识到：这场关于“记忆与遗忘”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而终末虚无留下的这个“小影子”，或许就是它最后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