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抱着卷宗冲进演武场时,秦风正拎着铁枪练习突刺,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咻咻”声,枪杆上的红缨抖得像团火苗。
“秦队正!有发现!”沈砚跑得急,差点被门槛绊倒,怀里的卷宗散落一地。
秦风收枪而立,银甲上的汗珠顺着甲片缝隙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水痕:“什么事这么慌张?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沉稳。”
“这次不一样!”沈砚捡起卷宗,献宝似的递过去,“绣娘化蝶案,我找到关键线索了!”
秦风接过卷宗,随手翻了翻:“不就是三个绣娘死得蹊跷吗?银甲卫己经在查了。”
“不止蹊跷!”沈砚指着卷宗上的记录,“您看,这三个死者都是未婚女子,也就是处子之身。而且她们的死亡时间都是月圆之夜,现场留下的蝴蝶绣品,翅膀上的纹路能拼成半个月亮!”
秦风翻页的手顿住了:“处子?月圆?”
“对!”沈砚兴奋地说,“我查了近五年的类似案件,发现凡是死者身上出现奇异纹路的,十有八九是处子,而且案发时间都和月相有关。这说明凶手很可能在利用处子精血和月相之力搞什么名堂!”
秦风眉头紧锁,走到场边的石桌旁坐下,示意沈砚也坐:“继续说。”
“还有更关键的!”沈砚从怀里掏出张地图,上面用炭笔圈出了三个红点。
“这是三个死者的住处,都在西市附近,而且离蝶衣坊都不到半里地。我问过西市的巡逻兵,说蝶衣坊的老板是个神秘女人,平时深居简出,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门。”
秦风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你的意思是,蝶衣坊的老板有问题?”
“不仅有问题,她很可能就是凶手!”沈砚肯定地说,“您想啊,三个死者都来自蝶衣坊,都接了那个百蝶穿花嫁衣的订单,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个嫁衣说不定就是个幌子,用来筛选目标的!”
秦风沉默半晌,突然站起身:“备马。”
“哎?去哪?”沈砚愣了一下。
“西市。”秦风系紧腰间的刀鞘,“去会会那个蝶衣坊老板。”
沈砚眼睛一亮,赶紧跟上:“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添乱?”秦风瞥了他一眼。
“我能帮忙啊!”沈砚拍着胸脯,“我懂医术,能看出那老板是不是妖邪;我还懂点心理学,能套她的话!”
秦风被逗笑了:“心理学?那是什么术法?”
“就是……能看穿人心里想啥的本事。”沈砚胡诌道,心里却在嘀咕,这要是跟他说弗洛伊德,怕是得被当成疯子。
两人骑马来到西市,正是午后最热闹的时候。
商贩的吆喝声、铜钱的碰撞声、胡姬的笑声混在一起,空气中飘着胡饼的麦香、香料的异香和劣质酒的辛辣味。
蝶衣坊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门脸不大,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
门口摆着两盆月季,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看着不像做生意的地方,倒像个富家小姐的别院。
“这地方够隐蔽的。”沈砚勒住马,护林甲从袖口里探出头,触角警惕地颤了颤。
秦风示意沈砚在巷口等着,自己则翻身下马,走到蝶衣坊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环。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怯生生的表情:“请问客官有什么事?”
“找你们老板。”秦风声音低沉。
“老板不在。”小丫鬟说完就要关门。
秦风伸手按住门板:“我是斩妖司的,有个案子想问问她。”
小丫鬟脸色一白,手都抖了:“真……真不在,老板去城外上香了,要明天才回来。”
秦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见她眼神闪烁,显然在撒谎:“那我们明天再来。”
说完,秦风转身离开,给沈砚使了个眼色。
两人骑马走出巷子,沈砚忍不住问:“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硬闯?”秦风哼了一声,“那丫头明显在撒谎,但我们现在没证据,硬闯只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等。”秦风指了指巷口的茶摊,“去那坐着,看看有没有动静。”
两人在茶摊坐下,点了壶劣质茶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沈砚眼睛却没闲着,死死盯着蝶衣坊的门口,连飞过的苍蝇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