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和人道的冲突在此刻爆发。
卢克和州警们倾向于强硬手段,认为消除迫在眉睫的威胁是首要任务,居民的短视是在助纣为虐。
而居民们则视应急小组为不懂他们疾苦、要来摧毁他们最后希望的侵略者。
陈静博士看着仪器上那雕像持续不断抽取并储存生命能量的读数,又看着眼前这群面黄肌瘦、情绪激动的民众,陷入了两难。
从理性上,她知道卢克是对的。但从情感和策略上,强行突破可能会引发暴力冲突,甚至将整个小镇推向对立面。
“我们需要那东西的能量数据来理解它的运作模式!”陈静博士试图找到一个折中点,“也许不一定非要摧毁?可以尝试隔离?或者,”
“隔离?怎么隔离?”卢克烦躁地说,“放在这里继续害人吗?博士,这不是实验室里的样品!”
“但那也是他们的信仰象征!哪怕是被扭曲的!”雷耶斯试图缓和,“强行摧毁,我们在这里将寸步难行!甚至可能被整个社区敌视!”
团队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张烨凝神观察着那尊雕像,又看了看激动的人群,忽然开口:“或许有一个办法。”他指向那雕像,“这东西的邪恶力量,来自于吸收生命体的痛苦和信仰。要是能切断这些来源,它的力量自然就会衰弱。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不是首接毁掉它的外形,而是从根本上去‘净化’它的本质。”
他看向玛玛·奇查:“您既然知道这东西不干净,那您听说过什么老辈传下来的法子吗?既能赶走里头的邪气,保住这东西的样子,又能让它再也害不了人?这样既除了祸害,又不至于彻底毁掉他们念想的东西,您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玛玛·奇查浑浊的眼睛看着张烨,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古老的仪式,需要特定的草药、月光下的圣水、以及真正充满生命力的祭品,不是牺牲,是活力的象征,很难、非常难,而且,需要他们,”她指向身后的人群,“自愿放弃对‘它’的祈求。否则,仪式难成。”
这将难题又抛回给了居民。
是继续拥抱这饮鸩止渴的“希望”,
还是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尝试一个陌生人所调的、虚无缥缈的“净化”?
人群沉默了。
脸上的激动逐渐被迷茫和挣扎取代。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关乎信仰,关乎生存,关乎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状的无奈。
应急小组也沉默了。
他们意识到,在这里,暴力并非最优解。
他们必须尊重这片土地的文化和人民的痛苦,即使这意味着要采用更复杂、更冒险的方式。
最终,那个腿伤工人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看着玛玛·奇查,又看了看张烨,声音颤抖却坚定:“如果、如果真的有办法,既不让大家失去寄托,又能赶走里面的坏东西。我、我愿意试试。我不想我的女儿以后也靠这个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