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海摇摇头,“殿下渡劫归来,事务太多,殿下又极看重宋公子,不过是些小伤,也算不得什么。”
“师父说,作为太子殿下身边的神侍,一般的神君都要给几分薄面,宋公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动手打你。”
“许是他现在体内的怨气未除,性情不受控制,或许过些时日就好了。”其实离海不愿意说宋煜庭太多不是,他总觉得他家太子殿下看上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差到哪里去。
辛野没有回天星宫,他担心夙夜,就在太宸殿和离海一起候着,两人下了一整晚的棋,聊了一宿,期间宋煜庭来过几次,有一次还把他们的棋盘掀了。
两人都没有怎么把他当回事,捡了棋子就接着下棋,宋煜庭又要对离海动手的时候,辛野就把离海护在了身后,他一瞪宋煜庭,宋煜庭立马就老实起来了。
一边捡地上的棋子,辛野一边道:“其实宋煜庭就是一只纸老虎,仗着太子殿下喜欢他就为非作歹,但错不在你的话,只要你比他凶,他就会认怂。”
离海叹气道:“我虽不怕他在殿下面前说我坏话,可我到底是不想太子殿下为这样的小事烦忧,说真的,还不如灵主跟着殿下,我每次看到他,心中总是格外欢喜。”
辛野得意起来,“那是,我师父他可好了。”
一早,御合就抱着夙夜进了太宸殿,辛野和离海见了连忙就迎了上去,夙夜别扭地靠在御合的怀里,一看到辛野便对御合道:“好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辛野也准备上前从太子殿下怀中接过自己的师父,御合抱着夙夜就径直走向了偏殿。
离海心中一阵窃喜,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宋煜庭立马就从寝殿跑了出去,见他们簇拥着夙夜去了偏殿,他心里当下就一阵慌乱,昨日帝君在宴席上说要择日将帝位传给太子殿下,宋煜庭只要跟着他,不但可以享有千秋万载的寿命,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坏了他的好事。
御合刚把夙夜放在榻上,宋煜庭就连哭带喊地跑了进来,御合一转过身,宋煜庭就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殿下,你昨晚去了哪里?煜庭等了殿下一晚上……”他忍不住哭了起来,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御合扶住他的腰肢,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夙夜,见夙夜低着头只顾着和辛野说话,便吩咐道:“离海,灵主灵力耗损,给他熬一些雪莲水。”
“好嘞。”离海殷勤地上前同辛野一起坐在榻边,“灵主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御合抱着宋煜庭出去的时候,忍不住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夙夜,见他正盯着自己,被看见后又急忙撤回了目光。
“殿下,你昨晚一夜未归,煜庭一整夜都担心得睡不着。”宋煜庭靠在御合的怀里,见他有几分魂不守舍,便抓起他的手放在心口处,“殿下,煜庭真的一刻都不想和殿下分离。”
刚刚抱着宋煜庭出门的时候,御合转过身就看到了夙夜幽幽的眼神,那眼神耐人寻味,他转身猝不及防,夙夜的眼神躲无可躲,回味起来,那眼神竟然满是幽怨,彷佛面对宠妾的夫君还要装作大度的妻子。
御合听着宋煜庭在自己怀中哼哼唧唧,他旋即垂眸伸手托起了宋煜庭下巴,挺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唇,顾盼风流的双眸,胜雪的皮肤,这些都和夙夜很相似,但相比较起来,宋煜庭的气色比夙夜看上去好很多。
宋煜庭已经很纤瘦,可夙夜搂在怀中更是没有几两肉。
他看着宋煜庭出神,看得宋煜庭心里发慌,他害怕昨晚御合同夙夜待一宿,夙夜万一把他们的事说了出去怎么办?可眼下看御合的反应,夙夜应当是没有透露一二。
御合回过神来,“药按时喝了吗?”
“喝了。”宋煜庭见御合终于有了反应,便凑上自己的唇吻了吻御合的嘴角,“殿下,你不在,煜庭一个人害怕。”
“离海不是陪着你吗?”御合抱着他,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起来,也不知道夙夜现在身子舒服了一些没有。
“殿下,离海他……”宋煜庭委屈得低泣起来,“离海他不喜欢煜庭……他总觉得殿下把我带回宫后,殿下便不再重视他了……”
御合把着宋煜庭的脉搏,体内的怨气的确有些混乱,御合想着应当是怨气在他的体内作祟,所以他的性情才会与在凡间时截然不同。在凡间时,宋煜庭嫌自己黏他,不是让他去忙朝政,不是让他去听戏听曲,自己则是躲到别处瞎胡闹。
朝中不少大臣说他的不是,宋煜庭却从来不放心上,也从不曾说过任何臣子的坏话,他人哪怕在朝堂之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不过付之一笑,甚至在御合动怒的时候还劝慰,说不过被人骂几句,又少不了几块肉。
怨气乃是生灵恶念所化,侵入宋煜庭的魂魄之中,他又只是一个凡人,很多行为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
御合给他输了一些灵力稳住他体内的怨气,“过两日,我寻个其他神侍来照顾你,你安心修养,不要乱耍性子,知道吗?”
宋煜庭老老实实地点头,“殿下,煜庭记住了。”
灵力耗损过度的结果就是体内的怨气没有办法控制,此时在体内乱蹿,夙夜疼得直冒冷汗,辛野握着他的手给他输入灵力,他强忍着疼痛,张开从苍白的唇笑着道:“傻小子,说过很多次了,灵力多也不是这样用的。”
辛野紧握着他的手不松,“师父,你去北海镇压怨气为何不带我去?我去替你做不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