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便没有办法拒绝了。
两人一起躺在榻上的时候,辛野背对着清明,可从他颤抖的肩膀也能看出来他在哭泣,自他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师父和师叔,陡然让他接受自己的师父时日不多的事实,他一时自是情难自控。
清明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辛野翻过身来,将头埋进了清明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此时此刻,他二人的心境差不了分毫,所以最能体会彼此当下的感受。
晨光透过窗纸透了进来,被窗棂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夙夜被晃了眼睛眉头就皱了起来,御合躺在他的身侧将他的脸往自己的怀里贴了贴,夙夜的眉头便展开了,均匀温热的吐息熨着御合的胸口,御合抓着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昨夜夙夜哭了许久,哭到最后浑身也没了力气,最后说话都说不出来,御合抱着他起身的时候,他乖乖地躺在御合的怀里,任由御合给他擦干头发,除了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夙夜有几分不自在,御合便道:“怕我看?”
夙夜就没有拦了,等到御合把他身上湿透的寝衣脱了后,目光就落在了他心口处的伤疤上,夙夜被他紧盯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抬手便捂住了胸口,“不要看。”
御合没有收回目光,他知道那是夙夜当初剖心留下的,是他的伤心事,他拉开了夙夜的手,自己的手指抚了上前,摸着那两道伤疤,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阵轰鸣声,不由让他有几分分神,“还疼吗?”
夙夜浑身颤了下,“不疼了……”
御合仰起头就将唇落在了上面,他细细地吻着,像是要安抚夙夜一般,夙夜一个激灵,想要往后缩,却被御合箍住了腰身,他的后背不禁弓了起来,想要逃,却又像是把自己送到了御合的嘴边,好在御合只是亲吻了几下便停下了,他道:“我心口处也有伤疤,是天雷所致,不过我也记不清到底有多疼了,不过,阿夜,我心疼你。”
夙夜茫然地问:“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御合没有回答,只是将堆在他腰间的寝衣都脱了去,夙夜想要拽住自己寝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整个身子暴露在御合面前时,御合垂眸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先天不足,后天求神拜佛亦是无用。”
夙夜浑身立马就红了起来,御合必然是想起那晚在太子庙时的签文,虽说夙夜后面也不在意这玩意,毕竟他觉得被人伺候也挺舒服的,可到底是个男人,他不甘示弱起来,“那也是看跟谁比,跟太子殿下自然是比不过,跟旁人那也是鹤立鸡群。”
“你跟很多人比过?”御合也没再给他穿寝衣,甚至夙夜准备伸手去抓寝衣时,御合还按住了他的手,“你见过我的?”
夙夜一阵无语,“你先让我穿衣服。”
御合没理会,也毫不避讳地就在他的面前脱了自己的衣服,夙夜刚要别过脸,御合就把他抱了起来,他的脸正好贴在御合的心口处,心口处的那道伤疤同样触目惊心。
当时御合剖心的时候,夙夜已经没了什么意识,可却犹记得御合抱着自己反复说“阿夜,不疼了”。
他不由抬手抚摸着御合的伤疤,剖心之痛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可御合剖心后,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问他当时疼不疼。
夙夜也是真的哭累了,被御合放在榻上搂在怀中,甚至都懒得去想二人现在贴得有多么紧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御合这一晚睡得并不好,把夙夜抱在怀里,他的神思都乱了,可怀里的夙夜却睡得格外沉,只是睡觉不太老实,一会蹭蹭自己的胸口,一会手在他身上乱摸。
晨时身子本就敏感,御合睁开眼睛的时候,夙夜的手正握着自己命门,不像是故意的,他的眼睛都没睁开,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御合抽了许久才将他的手拿开,他怕自己忍不住。
本还想陪着夙夜多躺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就听到离海在外面喊了起来:“殿下,宋公子他出事了!”
御合刚想捂住夙夜的耳朵,就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夙夜:不止见过,还用过
御合:老婆胸口有疤,我也有,我们天生一对(恋爱脑实锤)
◇
不等御合说话,夙夜就已经开了口:“殿下还不去吗?”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因为身子不好,眉宇间总是带着几分厌世般的无欲感,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彷佛也失了颜色,无神地盯着御合。
御合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你再休息会,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他起了身换好衣服后,就见夙夜已经背了身,半边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想到等会离海他们进来会看到,就上前把他的被子拉高,只露出半截纤细的脖子。
开了门就见离海皱着眉站在廊下,御合问:“出了什么事?”
离海回道:“听闵疆说是昨夜就不太舒服,连药都没喝两口,晨起闵疆去看他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进了宋煜庭宿着的寝殿,御合才想起来自己这几日都没有怎么惦记他,出去也是想着要不要给夙夜带些吃的或者世俗话本回去,哄一哄他开心。
闵疆跪坐在榻旁,装模做样地想要给宋煜庭喂药,却本身就不是伺候人的主,药汁撒得到处都是,白净的衣领都泛了黄,见了太子殿下,哪怕心中再不恭敬,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否则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北海,“殿下,宋公子他昨夜就不太舒服,本来昨晚想去找太子殿下,但宋公子不想打扰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