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说:“夏排长,别怪他,我甘愿的。”
夏志刚一边解开捆绑的绳子,一边问高挑个:“队长是你弄倒的吧?”也难怪夏志刚怀疑他,因为最靠近队长的只有他。
“夏排长,我冤枉啊!”高挑个决意不再像以前那样经不住恐吓和追问。
“高挑个做不出这样的事。一定是队长硬往后靠,坐背了头才跌的。”罗圈腿聪明地帮他做着保证。
夏志刚想想也是,高挑个除了胆小还是胆小,胆小的人没有几道花花肠子。队长的跌也许真如罗圈腿所言。
“队长,有没有哪儿受伤?”夏志刚不再追究跌倒的原因,给队长检查伤势。
逃过了夏志刚的审视,高挑个心里剩下的只有得意。他想给自己的杰作打打等级,便装作关心的样子凑上前去检查。
他看到队长后脑勺的发间湿漉漉的。
见彩了!
最好能给队长缠个绷带,这样,李支书到时候能一目了然。
他想,李支书见了这样的情形,心里一定会很满意,虽然他嘴上会假意地责骂。
夏志刚仔细地检查了队长受伤的地方,然后说:“还好,只是伤了点皮,没有大碍。”
队长说:“我这把贱骨头经得起跌的,没事,大家再睡会。”说着,便伏在桌上又睡起来了。
大家都恢复原样,各寻各的梦去了。
等大家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己经大亮。
上弓腰推开椅子,打开门,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屋内不再感到浑浊而沉闷。
罗圈腿举起双手伸了懒腰。
高挑个向上弓腰眨眨眼,说:“有没有看到一只大猩猩?”
上弓腰心领神会,说:“看到了。大猩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罗圈腿好奇地问:“大猩猩?哪儿呢?我们这儿又不是山区,哪里会有大猩猩?”
高挑个看着他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罗圈腿这才明白说的是自己,赶紧放下双手,骂道:“你个瘦竹棒,塞进锅塘烧不出几两灰的东西,还取消我。”
正说笑间,门口来了一个人,正是队长夫人。
上弓腰堵在门口不让她进来。
队长夫人说:“过去还允许送囚饭,现在连囚饭都不允许送了吗?”
夏志刚听了,让上弓腰放队长夫人进来。
队长夫人进来了,从竹篮里端出一海碗粥和一小碟咸菜摆放在桌上,说:“老头子,饿一夜了吧,赶快喝点粥。”
队长说:“就带了这么点?家里还有吗?他们几个也饿了整夜了,回去再给多盛点来。”
“你这是吃的囚犯,他们怎能和你一样的吃食!你自己都管不了,还管别人。”
“你呀,怎么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么没有点肉心?”
“你有肉心,别人都有肉心吗?”
高挑个觉得这是在说自己,愧疚悔意刚刚要滋生,又被他压制下去。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大丈夫行事岂能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谁稀罕吃你的粥!饭己经送到,你现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