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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符源揭秘定西行（第1页）

水脉溶洞的寒气像无数根淬了冰的针，顺着衣领往骨缝里钻，连呼吸都带着白雾。洞顶的钟乳石悬垂如獠牙，最长的一根足有丈许，尖端凝结的水珠“嘀嗒”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沾在裤脚，瞬间就冻得发僵。李清玄按住胸口的定魂玉盒，指尖能清晰摸到盒壁上雕刻的云纹——那是龙虎山传下来的护灵纹，此刻正随着玉盒内的温润波动微微发烫，像在对抗墨天行噬魂杖散发出的阴邪之气。

那噬魂杖通体漆黑，杖身缠绕着蛇状的黑色纹路，每一道纹路里都似乎有暗红的液体在流动，细看才发现是凝固的血渍。墨天行每挥动一次，杖尖就滴落一颗黄豆大的黑色液珠，落在下方的水脉中，瞬间激起一圈墨色涟漪。原本澄澈得能看见水底鹅卵石的水流，竟像被墨汁浸染般层层变黑，连洞顶钟乳石滴落的水珠都裹着一丝腐臭，砸在石板上留下的黑色印记，片刻后就洇出细小的黑毛，像发霉的霉菌。

“李清玄，你我同出龙虎山，何必自相残杀？”墨天行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诡异的回音，道袍下摆扫过潮湿的石板时，竟在地面拖出一道黑色痕迹——那是他身上的邪气凝结成的“煞痕”。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当年师父为了护你，断我一手，将我逐出师门时，可曾想过今日？归顺影罗教，我让你掌管东方分支的‘尸魂部’，等我用五行灵晶打开界域屏障，你就是中原的‘邪主’，到时候龙虎山那些老顽固，还不是任你拿捏？”

“龙虎山的教义是‘守正辟邪’，不是‘助纣为虐’。”李清玄握紧桃木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脊上的七星符文因体内清气涌动而亮得刺眼，连剑穗上的红绳都微微颤动，“你修炼禁术‘尸魂术’时，可曾想过那些被你炼成尸煞的村民？他们有妻儿老小，却被你当成‘养料’，今日我定要清理门户，为那些枉死者报仇！”

“报仇？”墨天行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洞顶的水珠簌簌掉落，砸在水脉中溅起细碎的黑沫，“那些凡人生来就是蝼蚁，能为影罗教的大业牺牲，是他们的荣幸！”他猛地将噬魂杖往地面一砸，“咚”的一声闷响，溶洞西周的岩壁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邪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十几只半人高的“尸煞”。

这些尸煞个个面目狰狞：最前面那只的半边脸己经腐烂，露出森白的颧骨，右眼窟窿里塞着一团黑毛；左边那只的肋骨断裂了两根，断骨从腐烂的皮肉中刺出，上面还挂着半片蓝布——看款式是村民常穿的粗布褂子；最凶的那只没有双手，腕部的断口处凝结着黑色的尸液，每走一步都留下黏腻的黑痕，指甲泛着乌光，显然是用“尸魂术”强行催生的骨爪。

“今日就让这些尸煞，把你们撕成碎片！”墨天行嘶吼着，噬魂杖指向三人，尸煞们立刻发出“嗬嗬”的嘶吼，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向三人扑来。它们的速度比之前的黑僵快了数倍，爪子带起的风里都裹着能腐蚀皮肉的尸液，离得近了，那股腥臭味像堆了半个月的腐肉，呛得人喉咙发紧。

艾琳娜立刻掏出银色匕首，那匕首的柄上刻着西方的祈福符文，是她母亲用最后一块银锭请工匠打造的。她手腕翻转，小臂带动手腕发力，匕首划出三道寒光，精准地削掉最前面那只尸煞的骨爪——银器对邪祟的克制作用在此刻显现，被削断的骨爪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滩黑泥，还冒着淡淡的黑烟，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烧焦的腐肉味。

“它们的弱点在左胸第三根肋骨下！”艾琳娜一边侧身躲开另一只尸煞的飞扑，一边大喊，蓝色眼眸紧紧盯着尸煞的胸口，发丝被风掀起，贴在汗湿的额角，“母亲的笔记里写过，尸魂术炼制的邪物，魂魄都封存在心脏位置，用阳气或银器攻击那里，就能打散它们的魂魄！”

李清玄立刻会意，将定魂玉的灵气缓缓注入桃木剑。那灵气顺着剑脊蔓延时，剑身上的七星符文依次亮起，从剑尖到剑柄，像串起了七颗小星星。他侧身避开一只尸煞的扑咬，足尖点在石板上借力，身体腾空而起，桃木剑像一道白色闪电，精准地刺入尸煞的左胸。“滋啦”一声，尸煞的身体剧烈抽搐，腐烂的皮肉下传来“咔嚓”的骨裂声，魂魄被打散的瞬间，它重重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黑液，被水脉的水流冲散时，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志明则掏出“八卦困魔阵”的桃木钉，忍着左腿的剧痛——那是之前在山谷被邪爆球冲击波撞伤的，此刻每走一步，膝盖都像针扎般疼。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石板上。八根桃木钉被他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依次掷出，每根钉子落地时都发出“笃”的轻响，钉尖扎进石板半寸。他掏出八张“镇邪符”，指尖沾着唾液快速贴上钉头，符纸遇气即燃，淡红色的火焰在潮湿的溶洞中格外醒目，瞬间形成一道红色光网，将三只尸煞困在其中。

“师兄！艾琳娜姑娘！我困住它们了，快动手！”志明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左腿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只能靠桃木剑撑着地面。

李清玄和艾琳娜立刻调转方向。李清玄用桃木剑接连刺穿两只尸煞的心脏，每一次刺入都伴随着“滋啦”的腐蚀声；艾琳娜则将银色十字架贴在最后一只尸煞的额头——十字架的白光瞬间驱散邪气，尸煞在光网中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像融化的蜡般渐渐，最终化作一滩黑泥。

可溶洞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影罗教教徒的嘶吼：“墨天行大人！我们来支援了！快打开水行灵晶，别让这三个家伙坏了大事！”

十几名穿黑袍的教徒手持短刀和邪符冲进溶洞，为首的教徒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与噬魂杖相同的蛇纹。他推着一辆破旧的木车，车轮在石板上“吱呀”作响，车上绑着三个昏迷的村民：一个白发老奶奶，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他们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发紫，手腕上都刻着黑色符文，邪气正顺着符文往心脏蔓延，符文的光芒忽明忽暗，像风中的烛火，显然是墨天行预留的“备用血引”。

“把血引推到灵晶旁边！”墨天行嘶吼着，噬魂杖指向水行灵晶，杖尖的黑色纹路亮得刺眼，“只要吸收了他们的阳气，灵晶就能完全激活，到时候整个渝州的水脉都会被邪气笼罩，所有村民都会变成我们的傀儡！”

教徒们立刻推着木车向灵晶冲去。李清玄想阻拦，却被两只更强的尸煞缠住——这两只尸煞的身上裹着黑色的邪符，符纸贴在腐烂的皮肉上，像黑色的补丁，桃木剑刺上去竟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根本刺不穿。艾琳娜刚解决掉面前的两名教徒，又有三名教徒持着邪符向她扑来，邪符燃烧的黑烟挡住了她的视线，黑烟中还夹杂着细小的黑虫，是用尸血炼制的“煞虫”，一旦沾到皮肤就会钻进肉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艾琳娜的匕首划破一名教徒的手臂，淡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她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关键记载——那一页她翻了无数次，纸张边缘都磨得起了毛。她从怀里掏出母亲的笔记本，快速翻到第37页，“清玄！用定魂玉的灵气引动水行灵晶！母亲说过，定魂玉是上古女娲补天时剩下的灵玉，与五行灵晶同源，能反过来克制邪术操控！”

李清玄眼前一亮。他立刻掏出定魂玉的玉盒，指尖轻轻拂过盒盖的云纹，像是在确认玉的安危。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雪白的定魂玉在溶洞中泛着温润的白光，光芒落在水脉上，原本被染黑的水流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澄澈，连水底的鹅卵石都渐渐清晰起来。水行灵晶感受到定魂玉的灵气，表面的蓝色纹路渐渐亮起，像有水流在晶体内流动，从底部一首蔓延到顶端，最后在晶尖凝聚成一颗水珠，“嘀嗒”落在水脉中。

“不可能！”墨天行脸色骤变，疯狂地挥舞噬魂杖，黑色邪气像潮水般向定魂玉涌去，那些邪气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只小蛇，向李清玄扑来，“定魂玉怎么会引动灵晶？这不可能！卡伦明明说过，定魂玉只能用来打开界域屏障！”

可己经晚了。水行灵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光芒顺着水脉蔓延，在三人面前形成一道半丈高的蓝色光盾。光盾上的水流快速旋转，像一道流动的屏障，摸起来像冰凉的水，却坚硬得能挡住刀砍。一名教徒不信邪，举着短刀向光盾砍去，刀刃刚碰到光盾就发出“滋滋”的惨叫，刀身瞬间被蓝光烧成了黑炭，教徒的手掌也被灼伤，疼得他扔掉短刀，在地上打滚。

“就是现在！”艾琳娜抓住机会，避开邪符的黑烟和煞虫，冲向木车。她的速度快得惊人，黑色风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银色匕首瞬间割断绑住老奶奶和中年汉子的绳子，最后弯腰割断小孩的绳子时，那小孩突然醒了，小手紧紧抓住艾琳娜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姐姐，我怕……”

“别怕，姐姐保护你。”艾琳娜轻声安慰，从怀里掏出“驱邪散”——这是刘郎中特意给她的，用艾草、朱砂和雄鸡血混合制成，撒在村民们的手腕上。驱邪散的草药味瞬间驱散了符文的邪气，村民们手腕上的黑色符文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记。“你们快躲到洞外的岩石后面，别回头！等我们解决了这些邪祟，就送你们回渝州！”

老奶奶拉着小孩，中年汉子扶着老奶奶，连滚带爬地向洞外跑。墨天行见状气得目眦欲裂，噬魂杖上的邪气暴涨，洞顶的钟乳石突然开始剧烈晃动，最大的那根钟乳石“咔嚓”一声断裂，带着风声向三人砸来。“我要你们都死在这里！就算我得不到水行灵晶，也要让你们陪葬！”

“小心！”李清玄一把推开身边的志明，自己却被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砸中肩膀——石块的冲击力让他踉跄着后退三步，肩膀的伤口瞬间裂开，鲜血浸透了道袍，连里面的里衣都染成了红色。定魂玉的光芒也因此黯淡了几分，光盾的防御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黑色邪气开始从缝隙中渗进来。

墨天行抓住这转瞬的机会，噬魂杖猛地刺入光盾的缝隙，黑色邪气顺着缝隙涌入，水脉的蓝光瞬间被染黑了一半。“哈哈哈！定魂玉也救不了你们！”他疯狂地笑着，伸手向水行灵晶抓去，手指因激动而颤抖，“只要我拿到灵晶，就算没有血引，也能强行激活它！”

“母亲的笔记里说，黑色符文的核心是‘血契’！”艾琳娜突然大喊，她从怀里掏出母亲的笔记本，快速翻到第42页——这一页的纸张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是去年她躲避卡伦追杀时，笔记本不小心被邪火燎到的。她将笔记本扔给李清玄，同时掏出银色十字架，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十字架上——她的血液是半吸血鬼的血，既有人类的纯阳之气，又有吸血鬼的特殊力量，滴在十字架上后，十字架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连空气都被烤得微微发烫。

“清玄！用定魂玉的灵气混合我的血光，攻击墨天行道袍上的符文！那是他与吸血鬼签订血契的印记，只要破坏印记，他的邪术就会失效！”

李清玄立刻接住笔记本，快速扫过第42页——上面画着黑色符文的结构图，核心处有一个小小的“血契印记”，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血契印记在宿主心口，需纯阳之力+灵晶灵气可破，破印后宿主邪术尽失，化为飞灰”。字迹的末尾有一滴暗红色的痕迹，是血渍，显然是她母亲写这段话时，不小心被邪器划伤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