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婆姨也架柴添火:“最气人的是那罗汉臣,不仅不听劝,还发飙耍狠,看秀英脸上还有五道指痕。”
李秀英赶紧将脸凑到王春梅跟前。五道指印仍赫然留在她的脸上。为保留这致命的罪证,李秀英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脸都没舍得洗,晚上睡觉的时候脸都不敢趴枕头上——她一夜没睡得着觉,就为了保留这证据,而今终于在王春梅面前堂前呈供,她觉得,值了!
赵家媳妇也不甘落后:“是啊主任,罗汉臣野蛮得很呢,那拳头,差点没把我这胳膊给打折了!”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块淤青——实则是前天她家男人喝醉后拉扯所致。
“太猖狂了!”王春梅看着李秀英脸上的指痕和赵家媳妇手臂上的淤青,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众口铄金。饶是王春梅千万般不愿相信,但架不住证据确凿,不得不信啊。
“走,你们跟我去大队部,把情况向李支书详细汇报。这种事情,必须严肃处理!”王春梅当机立断,锁上家门,带着三个女人急匆匆向大队部走去。
就在王春梅带着李秀英三人赶往大队部的同时,夏荷花家又是另一番景象。
罗汉臣一夜未睡,天刚亮就敲响了夏荷花的门。他手里拎着两条鲜活的鲤鱼,那是他天没亮就下河捞的,鱼鳞在晨光中闪着银光。
夏荷花眼睛红肿,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她看着罗汉臣,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进来吧。”她最终轻声道,侧身让罗汉臣进屋。
院子里,几株月季花开得正盛,露珠在花瓣上滚动,折射出晶莹的光芒。
罗汉臣笨手笨脚地将鱼放进水盆,转身看着夏荷花,突然问道:“荷花,你后悔吗?”目光中带着忐忑。
她轻轻摇头,语气坚定:“你不后悔,我就不会后悔。”
罗汉臣松了口气。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轻声道:“今天的天气很好啊……”
他把话题岔开,他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的愧疚和不安,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与欣慰。作为一个粗犷的农村汉子,他向来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内心的细腻情感。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夏荷花感受到罗汉臣的心头仍布着阴霾,但她坚信,阴霾总会被驱散。她走到罗汉臣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着窗外那片被晨光染成金色的田野。
与此同时,丁一鸣也早早地来到孙家园,与在园中踱步的王雅琴相遇。
“一鸣,我觉得今天可能有一场大的风雨。”王雅琴压低声音说,她怕被在厨房烧水的孙老头听到。
丁一鸣望了望天:“也不见得。老天爷可没个准头。”
王雅琴摇摇头:“老天爷没个准头,但有人想要一场大的风雨呢?”
丁一鸣突然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即将到来的一切:“那就来吧。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王雅琴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但笑容很快消失在脸上。她低声道:“秦柏的阴谋,我们心知肚明。他和李秀英串通一气,设下这个局,就是要让罗汉臣和荷花嫂子身败名裂。”
“我们也成了他的目标。”丁一鸣冷静地分析,“昨晚我们也在场,他这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王雅琴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我预感,今天就会有动作。”
正说着,远处传来集合的钟声,一声接一声,急促而响亮,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走吧,”王雅琴整理了一下衣襟,“让我们去看看,这场戏要怎么开场。”
丁一鸣深吸一口气,跟在她身后。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硬仗,但他们己经做好了准备。
而秦柏呢,正站在自家窗前,望着打谷场方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轻轻放在窗台上。
“棋局己经开始,”他低声自语,“就看各位如何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