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樱子眼底的平静,没有抱怨,也没有不甘,就像在问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这种平静让他心里那点别扭又冒了上来,他张了张嘴,却没立刻说出话。
说“好”,可樱子连“自己”都快丢了。
说“不好”,她至少不用面对“捧杀”后的落差和破碎。
过了会儿,江辰才缓缓开口: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两种活法,两种苦。
你是把自己缩起来,她们是被架着没法下来,本质上,都是身不由己。”
樱子听了,轻轻“嗯”了一声,又低下头,没再说话。
江辰看似随意地问起:“你觉得这种捧杀好不好?”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樱子平静的心湖。
她本能地垂首,唇瓣微动,那句惯常的“妾身不知,全凭您的见解”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她知道江辰是问她的看法,又将话咽了回去。
她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在认真地思考这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妾身……觉得不好。”
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确定的意味。
“哦?”
江辰有些意外,要是换做华夏的小仙女,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在她们的认知中,小仙女就应该高高在上,就应该捧得高高的。
即使出现错误,也是男人的问题。
他鼓励她说下去,“为什么?”
“因为……虚假。”
樱子斟酌着词句,“被捧得高高的,脚下踩的却不是实地。
风一吹,是会摔下来的。那样的高度,是囚笼。”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像是对自己说,“虽然……妾身这样的,也是囚笼。”
江辰心中一动。
她能看清“捧杀”是囚笼,意味着她同样清醒地意识到自身的处境。
这种清醒,存在于一个被训练成“镜子”的人身上,显得格外矛盾,也格外……引人探究。
“你说得对,都是囚笼。”
江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电视里面那些妆容精致、谈笑风生的现代女性。
又落回樱子身上:
“只不过,她们的囚笼金碧辉煌,让人忘了身在笼中。
而你的囚笼,一目了然。”